并不第一时间附体,而是通过作法,将生人的三魂七魄,以及原本体内的污浊之气凝聚,摄出肉身之外。
这样一来,被摄的肉身,就等同是‘刚出厂’‘原始设定’的一般。鬼魅入驻进去,就等于是搬新家了。
被丢出屋外、遭麻子追打的许宁,应该就是糅合了污浊的生魂。魂魄仍有生机,污浊出自阳人,就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存在。
我记得还是静海和尚告诉我,这种东西,单有一个名字,叫做——人皮鼓。
有许多类似‘惊魂千里’的传说,有些‘惊魂’被戳破身份后,即便当场变回死尸;而有些‘惊魂’,和生人共同生活许久都不被发现,但被揭穿后,在常人眼里便化为子虚乌有。
这后者,就是人皮鼓了。
我问况风:“麻子的皮带怕是不一般吧?”
况风点头:“盗魂之初,作为钉夫,他得到了七枚棺材钉傍身。几经辗转,最后只剩下一枚。麻哥舍不得丢,就把最后一枚棺材钉做成了皮带扣。
后来我才知道,被从屋里丢出来的许宁是人皮鼓。被麻子那一顿抽打,把唯一能护身的阳浊之气给砸破了。生魂没了阳气护养,也就变成了死鬼。”
“后来你们有没有再去许宁家?”
“当时没再去。”况风说,“许宁死了,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见许宁变成那样,我俩的酒也醒了大半。回想起来,觉得比起金甲将军,怪老头貌似更邪性。
我当时边‘履行承诺’帮着他收拾残席,边试着问他,是不是早知道会有那样的结果?
他说差不离,他知道许宁会变成人皮鼓,但没想到灭了许宁的会另有其人。他本来是想自己动手的。
我和麻子实际也没怎么收拾,因为那些酒席,本来就是许宁本人准备的喜宴,他人性太次,村民没一个肯赴宴的,最后被怪老头用来招待那帮凶煞了。
完事后,见怪老头要走,我没忍住,就直接说:你不是普通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笑笑,回了一句:你知道老夫姓徐就行了。”
“姓许?还是徐?”我脑瓜筋没来由猛一跳。
况风摇摇头:“单看口型,我哪能分辨那么清楚。”
我还想再问,冷不丁就看黑暗中跑来一个人影。
离得近了,惊讶的发现,这瘦小的男人,竟然正是许宁!
他刚到跟前,还没说什么,况风就不耐烦地一抬腿把他蹬出去老远。
许宁歪在地上,想爬起来像是又不敢,只对况风委屈地说:
“我回自己家都不行吗?他……他又回来了,还把我赶出来了……”
“自己家?你有吗?当初你气死你爹妈、气死你舅爷后,你就没家了!”
况风瞪眼说了一句,示意我跟着走,边走边对我解释:“这个是真许宁,再怎么说,最后都是麻子把他整死的,放他去阴司,那不是给咱自己个儿找麻烦?干脆,我就把他弄到这里来了。”
我说:“这么久了,我看他好像没什么长进。”
“切,但凡他有点出息,我能扣他扣到现在?”
来到一座小院前,透过敞着的院门,就见正屋门同样开着,屋里亮着灯,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里头来回走动。
况风说:“他就是当初夺舍许宁的金甲将军,我和他倒是没接触过。”
见屋里那汉子似乎显得很焦躁,我快速地想了想,清了清嗓子,迈进院子的同时,抬高调门道:
“许将军!不用担心,你的妻子和儿子许灵蟾都安康无恙!”
汉子听到动静,急着出来,以至于忽略了自身的身高,前脑门咚地撞在了门头上。
“哎哟~”
汉子捂着脑袋出来,看着我的目光很是疑惑:“你是哪位?我们见过?”
“许佞将军,你不是那么健忘吧?貌似前不久,我们才在火车上见过。”
我已经看清这白脸大汉的模样,正是火车上,阴阵之中那个自称许佞的家伙。
况风低声对我说:“你还是不太熟悉这里的情形,眼前的他只是一股灵念,最多只能算是本人的一部分意识。
也就是说,他一直生活在这儿,只在前不久,离开过一阵子而已。回到这里,就又以这里的生活为准了。未必就记得现实中的事。
提醒你一句,想要达到你的目的,最好用点技巧。如果太直接……把他的思绪搞混,很可能会造就一个神经病。
这也就是,你来找季雅云,为什么要用偷的原因。”
经况风提醒,我不明觉厉。
略一思索,我改问那壮汉:“我看你刚才很烦躁,像是在找人?”
大汉显得毫无防备,立刻点头:“我妻子不在家,她身怀有孕,我很担心她。”
“我知道她在哪里。”我抬手指了指,“屋里说吧。”
径直进屋,直接一撂长衫前襟坐在了椅子里。
大汉来到面前,巨大的身形犹如铁塔,完全将我笼罩在阴影之下。
我问:“你可是叫许佞?”
大汉疑惑:“你到底是谁?如何认得我?”
“你先别管我是谁,我来,是要告诉你几个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