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进入四灵镇的时候,我就有种模糊的古怪感觉,隐约觉得这地方似曾相识,却又有种矛盾的陌生感。
这时看到窦大宝呆呆注视的,居然是一座祠堂,而且祠堂的匾额上所写的姓氏,居然和我相同。这让我难免有种诡异的感觉,但同时也认定,我对这镇子似曾相识,只不过是一种错觉,因为在我看来,这祠堂绝对是陌生的。
想起瞎子的叮嘱,我不敢耽搁,也不管窦大宝答应不答应,拉着他的手就走。
窦大宝就像是失了魂,既不反抗,也不说话,就那么任由我拉着往前走。
我记着瞎子的话,一直斜眼看着窦大宝,甚至是改为右手搭在他后脖子上,生怕他回头。
这个时候,天空中的星辰已经不比先前那般闪亮。我没有瞎子掐点儿的本事,但也大致能判断出时辰,知道离天亮已经没多久了。
然而,这时两边的房舍中,竟不断有灯火点起。透过窗户纸,可以看到,但凡亮灯的人家,屋里都有人影晃动。
这未免让我疑惑到极限的同时,觉得心惊肉跳。
看来不光是那丧葬铺有人住,而是整个镇子,每家每户都有人。
要说一个两个,哪怕是十个八个,还有可能是行山的猎户,在四灵镇重又现世后,在这里过着隐居似的生活。但不断亮起的灯光证明,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镇,而且是‘活的’!
又走了一段,几乎家家户户都亮了灯,并且逐渐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我虽然又惊又疑,但是担心窦大宝出事,就只管按照瞎子说的,想要尽快带着窦大宝去和瞎子汇合。
眼看就要走到道路分岔的地方了,忽然间,身背后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
听到哭声,我不禁就是一震。这声音听上去,分明就是大背头啊。
窦大宝显然也听到了哭声,浑身猛一颤,再不是行尸走肉般的模样,张嘴喊了一声‘潘潘’,当即就想回头。
好在我还没忘了瞎子的叮嘱,赶紧掐住他后脖颈,不让他扭脸。
窦大宝这会儿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意识,挣扎道:
“祸祸,你干嘛掐着我?你没听见有人在哭?是潘潘!我肯定是她!”
“没听见,是你听错了!”
我嘴上撒谎,心里却也犯嘀咕,这声音实在太像大背头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窦大宝说,潘颖一定会找到,但不是现在。这镇子不对头的很,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和瞎子碰头后再做商议。
窦大宝还是很听我话的,而且似乎比以前更听话,闻言竟真的不再挣扎,只是忽然双手合十在胸前,低声念诵了四个字——“阿弥陀佛!”
我心里一激灵,看向他时,他竟又变得和先前一样木讷呆滞。
身后的哭声越来越悲哀,到了后来,竟是哭着喊了一声:“大宝,别走,别丢下我……”
她这一开口,我更是打了个突。
刚才我还觉得,这是潘颖的声音,但对方一说话,就觉得不怎么像了。
这声音的确和潘颖很像,但是口音不对。
记得瞎子好像只是说不能让窦大宝回头,没说过我不能回头。既然这样,与其干想,何不回头看上一眼?
想到这里,我仍是搭着窦大宝的后颈,放慢脚步,侧脸偷眼看向身后。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吓得我直接喊出声。
在我和窦大宝的身后,竟然跟着一具白骨!
那女人的声音听上去,跟我们有段距离,然而这人骨头架子,就跟在我们身后,只要一抬手,那白森森没有皮肉的手骨,就能碰到我俩的肩膀了!
关键是,我这一回头,白骨立刻起了变化。
女人的哭声不见了,那骷髅原本黑森森的两个眼窝子里,突然闪现出两点猩红的光彩。
那两点红光和人的眼珠子完全不同,我却从这骷髅的‘眼睛’里,看出了怨恨的情绪。
随着‘眼睛睁开’,白骨也有了别的动作。
它本来只是跟在我和窦大宝后边,这时竟抬起双臂,像是要朝我扑过来。
我心一紧,就想先下手为强,但是旁边一间屋子的门突然打开了。
门一开,一男一女,连同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白骨竟似乎惧怕这三人,本来抬起一半的手一滞过后,竟然又放下了。
紧跟着,我绝想象不到的诡事发生了。
那人骨头架子居然开口说话了!
它发出的,并不是先前和大背头相似的女人声音,而是一个阴恻恻的男人声音:
“我只问一句,你究竟是徐魁星,还是徐碧蟾?!”
它的声音不大,却有种咬牙切齿,愤恨中带着阴毒的感觉。所发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脑子里。
刹那间,我竟有种遭到实锤重击的感受,竟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这时,又有几间房屋的门相继打开,不断有形形色色的人走到了街上。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不同,却全都是一脸惶惶然的神色,显得很惊慌。
那人骨架没有逃走,奇的是,那些穿着明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