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
原因无他,伍陆军知道吴楚之这些西蜀来的人,吃不惯难通大师傅做的甜口饭菜。
于是他主动说了出来,避免了吴楚之到时候进了食堂进退两难的尴尬。
吴楚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老伍,怪不得公司里面西蜀人那么少,我还在奇怪呢,我们西蜀人都说‘东西南北中,发财到粤东’。”
伍陆军苦笑一下,“没办法,我这里的老人们,都是我从难通带出来的,就爱那一口甜的。
老路到现在都适应不了,天天也是在外面随便对付着。”
吴楚之嘿嘿一笑,“民以食为天,你就是太抠了,多请一个大师傅,多点选择也好嘛。”
伍陆军摇了摇头,想说什么,随后又闭上了嘴。
理念不同,吴楚之这种创业开始就顺风顺水的,哪过过苦日子啊。
十来年前他起家的时候,哪有现在的经营环境?
那时可是国营企业的天下,要在夹缝里面生存下来,只有在成本上面做功夫。
工人们只要能吃饱,就不会造反,犯不着把条件搞那么好,没点实际用处。
吴楚之看着他的神色,大概也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说破。
伍陆军是个枭雄,也有属于他的辉煌年代,只不过过于刚愎自用,否则后面未尝不能做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每个人只能赚自己认知范围内的钱。
伍陆军的那套管理理念,随着时代的变迁,总归是落了伍。
60后、70后大多是过惯了苦日子的,嘴上克扣点,管理强硬点,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这几年,80后开始走上工作岗位时,这一套就开始会慢慢的行不通了。
特别是生活条件迅速转好的85后进入社会,以前那种只讲贡献不谈回报的做法,就彻底没了市场。
等到更具独立自我意识的90后、95后登上舞台时,老板连骂人都不敢骂了。
谈不上好和坏,每个年代有每个年代的社会思潮,企业家无法改变社会思潮,只能顺应思潮。
临安马就是没看懂95后,喊出了福报说,最终被打肿了脸。
看看外面,天色还早,吴楚之拉过椅子,招呼杨诩、路振宇、伍陆军三人坐了下来闲扯着It届的闲篇
冷不丁的,吴楚之开口问着,“老伍,坦率的说,把老路留下来帮我吧,我需要他。”
伍陆军耸了耸肩,“吴总,你这话方向说反了,你该直接问老路。他的合同在兴天下集团,而不是在我手里。”
吴楚之两手一摊,“老伍,你这就不实诚了啊,老路是个什么性格的人,我还是知道的。
没有你的首肯,我估计我们交割完,他就会找我辞职了。”
伍陆军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一脸平静的路振宇说道,“吴总,你们都看走眼了,只要合同没到期,他是忠于这家公司的。
老路可不是忠于某一个人的,他是忠于这个行业的,或者说他才是忠于自己情怀的人。
我虽然待老路不能说有多好,但业务上的事情,我基本上是撒手让他干。”
路振宇苦笑一声,双手合十感谢着伍陆军的信任。
伍陆军摇了摇手,“跟我这么多年,我确实亏待你了。算我欠你的。”
说罢他转过头来,一脸恳切的望着吴楚之,“吴总,老路是个人才,而且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是你真的敢像我这样重用他吗?你不怕以后我和他内外勾结?”
吴楚之轻笑一声,“伍总,我和你的管理理念不一样,我不会给老路绝对的权利。”
路振宇闻言,脸色变了变,而后一脸的淡然。
吴楚之散过一轮烟,这才继续说道,“老路,你也不要多想。因为在这个公司,我自己都没有这个权利。
所有人都必须按照制度和规则来办事,我也没法例外。
我也是个人,有七情六欲,有时也会犯错,如果有绝对的权利存在,到时候谁来挽救我的错误呢?
甚至我在股东会的层面,都是这样设置的,我没有一票通过权。”
路振宇闻言便是一愣,他不确定的问道,“那如果出现争论,而你又坚持认为自己是对的情况,这怎么办?”
“我会通过说服的方式来解决争端,如果说服不了其他人,我会上升到股东会来解决;如果股东会也解决不了,我会放弃。
因为这本身就意味着,我要做的这件事有很大程度的风险和不靠谱。
老路,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承认这肯定不是最有效率的办法。
而且随着公司的扩大,会变得越来越没有效率可言。
但是,这是最稳妥的方法,不管是行走江湖还是商海行舟,我个人认为都是稳字当先的。
而且我说过,人永远无法赚取认知范围以外的钱。
即使这样的集体决策最终证明是错误的,是错失良机的,那也只能说明我们这个团队,对这件事的认知不足。
我不可能永远英明。”
路振宇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我的合同还有三年到期,吴总,合同到期前我是不会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