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暗，路径难辨。
偏僻的小道上，少女抱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孩儿。
温茶茶知道，洛馨儿没剩多少时间了，她也没必要再挣扎。
“……”洛馨儿沾了血的唇微微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小姑娘凑到她唇边，听着她说。
“茶茶……对不起……”洛馨儿的声音虚弱极了。
每说一个字，似乎都在燃烧着她所剩不多的生命。
温茶茶抿唇看着虚弱狼狈的女孩儿，过了很久，才开口：“这话，你应该和小言说。”
“有今天……是、是我自找……的，咳咳……”洛馨儿费力说着，又吐出一口血。
“其、其实……我很希望……你当初、当初没有救下我……”女孩儿眼角落下泪水，眸子里映着温茶茶的模样。
如果她死在那晚，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妈妈不会死，她也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温茶茶想要说些什么，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微微哽咽。
“我、我还有一个……问题。”洛馨儿尽量用了最大的声音。
“你说。”
“苏莉为什么、要、要杀了我妈妈？”
洛馨儿知道，也许温茶茶早就知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当初才会说‘我心知肚明，可你就未必了’。
但她却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的确是苏莉动的手控制了我。”
洛馨儿沉沉地叹了口气，嘴角浮上一抹苦笑。
可惜啊，她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苏莉非要杀了她的妈妈。
也没能为她报仇。
“我知道、你可能、可能不会愿意……但，但希望你能将、将这事告诉……告诉洛津……”洛馨儿的手紧紧地抓着小姑娘的衣角，费力地说着。
这个世界上，唯一可能会帮他报仇的人，只有洛津了。
“好，我会告诉他的。”温茶茶答应道。
“谢谢你。”洛馨儿笑了笑，眸子里闪着泪光，慢慢黯淡下来，抓着小姑娘衣角的手也落下。
不知道愣了多久，温茶茶才伸手阖上洛馨儿的眼睛。
她以为洛馨儿死了之后，她会觉得痛快，会替小言高兴。
可真正看着一条生命在她怀里慢慢消逝时，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喜悦的情绪，反而格外沉重。
她刚把洛馨儿抱起来，背后便传来了脚步声。
“一段时间不见，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小茶茶。”男人的声音犹如暗夜的鬼魅，低沉凉薄。
甚至来不及做什么，脚下便掀起了金色藤蔓。
温茶茶跃起，到旁边将洛馨儿放下。
她没有再逃，金色藤蔓缠绕住了她的脚腕。
“怎么？是放弃了吗？”陆宴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看着对面的小姑娘。
“你想做什么尽管来吧，我不会反抗的。只要你别再伤害其他人。”温茶茶看着他，眸子中一片坚定。
陆宴似乎很开心，眯了眯眸子，唇角微翘，“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任何人。不过……”
“不过我还是需要沈懿的血液来解开你余下的封印。”
“封印不是已经被你破坏得差不多了吗？凭你的能力，难道还解不开剩下的封印吗？”温茶茶开口质问道，她不信陆宴没有这个能力。
男人称赞般地笑了一声，“我当然能解开，不过……我就是想要用沈懿的血。”
解开她体内的封印费力不说，温茶茶杀了白月寻，他怎么能轻易放过。
“你杀了她，我就是想让你承受千百倍的痛苦！”
说完，像是故意要兑现自己的话一般，男人随手一挥，数根金丝朝着温茶茶而去，毫不犹豫地穿透她的身体。
“呃……”女孩儿吃痛地闷哼了一声，身体各处都传来钻心的疼。
陆宴缓缓走到她面前，微凉的指尖捏住了她煞白的小脸儿，“我问你，后悔吗？”
但女孩儿眸中却没有任何惶恐，唇角似乎还勾起几分嘲讽的弧度，“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杀了她。”
“我没错，我们都没有错，是你的错。是你让白月寻被封印了几千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也不想这样活……啊——”
话未说完，腿上便再次传来疼痛——那金色藤蔓正慢慢钻进她的小腿。
“我没错，是这个世界的错！”温茶茶的话似乎刺激到了男人，更多藤蔓穿进她的身体，“凭什么月寻不能活下来？”
那个善良的女孩儿从未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所有人都对她充满了偏见呢？
“世人心中的桎梏就像深不见底的峡谷，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做过什么或者没做过什么，只要你迈出那道线，就会跌下去。”女孩儿的声音很轻，透着股子悲凉。
厚重的云层散开，月亮的银辉洒向大陆，照得女孩儿的脸蛋儿轻柔而美好。
陆宴看着她，竟有一瞬的失神。
而趁着这个间隙，温茶茶却挣脱了束缚，轻轻一跃，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你若是执意要伤害沈懿，我是不会乖乖让你复活白月寻的！”女孩儿站在远处，月光在她身后倾泻而下，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