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阳平凝视着这四个字半晌,然后又看上面的图,他不知道照片的具体拍摄时间,但里边的衣服明显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
那老人虽然年迈,可精神依旧矍铄,腰板挺得笔直,额头条条皱纹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绝无衰落之相。
而他膝盖上坐着的既然是女孩,显然排除了是许子闻的可能性,所以这不会是四眼仔一家,但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为何会被池田家称为家族之敌?而池田慧子告诉他这个又是为什么?
骆阳平缓缓靠在椅背上,照片里的时代,差不多就是他父亲来中国留学的时候,池田重山来华与这家人有没有关联?
他滑动鼠标又仔细看了一遍,妹妹的电邮确实没别的内容,他想回信去问个详细,但可能不够时间等回复,而且池田慧子未必会回答。
于是骆阳平拿出野边的手机,对着这张全家福按下快门,随后关掉电子邮箱,打开电脑的摄像头小声录制了一段自拍视频,把回开阳后这两天的遭遇叙述进去,然后存进那个U盘和之前的长视频连在一起,刚做完这一切,电脑就自动停机,一个小时到了。
他起身离座,才走出网吧,突然一拍大腿,他来这里的初衷是给许子闻发电邮问他认不认识叫史有义的人,可刚才忙着忙着竟然忘了!
他身上已经没钱,无法再回去打电脑,摸了摸兜里死去大块头的手机,如果里边有微信也可以用,但他觉得拿这手机打开自己的网络账号太过冒险。
就在这时,刚刚关掉的野边手机倏然又无预警开机,这次是振了一下,骆阳平无奈地摇摇头,将机子掏出来—不是短信,但亮起的屏幕,竟变成了计时器!
他注视着这些跳动的阿拉伯数字,重重咽了口唾沫,粗略算了一下,没错,就是计算去绿金属通道所剩的时间。
然后他脑中“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点,所谓的八天应该是包括经过通道到达时空扭转器并送上能量的,而那条通往山顶的通道足有几百里长,如果只能用腿去走,那么…
骆阳平冷汗霎那间冒了出来,那意味着自己事实上已经没多少工夫可以耽搁!
但是具体该怎么做,扭转器的能量到底是什么,又在哪里如何去弄?
他眉头突然一紧,想到了兜里的小金属块,难道…这东西就是能量?
他不由在放回手机的同时把绿金属拿了出来,这小小的玩意儿在不发光时普通得就像包了层绿纸的糖块,那个把它塞给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时间已到正午,太阳挂在头顶,光线从云层缝隙射下来,骆阳平感觉手掌有一点点烫,掌心里的小金属块在阳光照射下变得透明,里头隐隐有一丝丝细流在交织游动,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他瞬间想到了那时的不尽之渊下,以及父亲留给自己的大背包在通往地面的垂直通道掉下去后的情景,小金属内果然是有能量流的。
他忘了自己还在街边,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孩正从旁边经过,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咦,叔叔,这是什么东西?”其中一个问道。
骆阳平仿佛一下惊醒,手掌立刻握成拳头,“没什么,便宜的小玩意儿罢了。”说完看也不看两个小孩就朝前面快步走去。
他心里有一丝苦,那孩子居然不叫哥哥而叫叔叔,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确快三十岁的人了,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外貌也憔悴了不少,看上去或许比实际年龄还大。
这时握紧的拳头忽然剧烈发烫,骆阳平胳膊一哆嗦,五指张开,小金属块几乎掉出去。
“不不,别在这里!”他心里念叨的同时脚步更快,这里可是人来人往的室外,他不想出篓子,也祈祷时间别再停止。
这次金属块并没冒出绿光,但骆阳平总觉得这玩意儿想发出什么,前方有栋大商务楼,旁边有个小露天停车场,他快速到那里,只见钢丝栅栏上挂着块牌“商务楼车辆专用,闲车禁止入内”。
他一瞧没人看守,于是顾不得那么多,一下就跑进去,跑到最里边角落一辆车旁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车门,刚把手掌摊平,那金属块似乎就在等这一刻,“嗞”的一下向上方放射出无数条线,全息投影出来了!
骆阳平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一幕了,不管此刻手里的和日本的是不是同一块,这种绿色小金属显然都有这种功能。
只是,结果呢?他打了个激灵,自己该不会…又要被吸进去了?
然而这次却没有,小金属块甚至都没悬浮到空中,手心依旧很烫,可不知为什么,骆阳平就是觉得自己能忍受。
全息图像里是一个街口,而且对他不陌生,虽然一下想不起来是哪里,但他肯定是在开阳的某处,以前曾不止一次去过。
这全息像并没动,似乎是一张静止的立体图片,过了大约十来秒钟,光线便刹那间消失。
骆阳平目光有点呆,瞅着小金属块,这个全息图影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自己现在就去那个地方?
可他并没立即起身,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想到这条指令是如此的简单,只是找到那地方后又会发生什么?
他叹了口气把冷却的金属块塞回兜里,搓了搓手掌,同时拿出矿泉水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