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阳平的脚忽然之间就像钉在了地上一样,事实上整个人都僵住,他很熟悉这个声音!
他愣了足有半分钟,所幸这里接近长廊终点并没人经过,他重重咽了口唾沫,转过身对着这隔间的门,刚想敲,却发现有条缝,门没有关实。
于是骆阳平索性直接就推开这扇门走了进去,再怕也要进去,他必须知道是怎么回事。
声音沙哑往往代表一个人颓废,出现在眼前的就是这样一个邋遢散乱的人,和满地的生活垃圾。
他反应显然也有些迟钝,过了几秒才意识到背后有人推门,慢慢转过头来,就在转到一半的时候,骆阳平突然道:“停住!”
这人也一下怔住,保持那个角度足有十秒,骆阳平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他之所以那么叫,因为有那么一个人,他只在照片上看到过侧面,他必须确定一件事。
现在他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头发有点卷邋里邋遢失意者模样的男人,是安真浪速!
骆阳平脑中“嗡”的一下,心里瞬间五味杂陈,这个国会议员的儿子,这个曾经戴着面具嚣张无比差点弄死他的人,现在居然成了这个样子!
然而最关键的是,吉罗亚说过这家伙体内有和他一样的特殊元素,两人离得近时会产生共鸣,可自住进这个网吧,骆阳平压根没感到任何异样,他一直以为隔壁就住了个沉迷于网上游戏的不良仔。
安真浪速怎么会在这儿,他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他这样子他们是怎么让他住进来的?
当这人完全转过来,整张脸都展现在骆阳平面前时,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安真浪速半边脸布满了凹凸,那侧脑门上的头发也明显稀疏了不少,像是被烧过—那是当然的,骆阳平心里默默叹息,那时的爆炸留下了永久的痕迹。
他明明与骆阳平年纪相仿,现在看起来却像年过半百,更让人吃惊的是,他盯了骆阳平半晌,只是表情麻木有些漠然地问道:“阿纳搭瓦…达累的丝嘎?”
他居然问出“你是谁”,看起来早已不记得自己跟前的人,骆阳平关上身后的门,发觉这人根本不再可怕。
他把目光转向那台电脑,屏幕上有个大大的“GAME OVER”,但是画面里没有什么面具。
“你刚刚说‘戴面具的家伙是谁’是什么意思?”于是骆阳平直接问。
安真浪速的呆滞显然不是装的,他似乎努力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摇着头回道:“我不知道,那人说只有我想起戴面具的人是谁才能打赢这游戏,只有赢了游戏我才能离开这里。”
骆阳平张大了嘴有点懵逼,半晌才道:“那人?那人是谁?”
安真浪速呆呆地瞅着他,道:“我不知道,你…你又是谁?”
骆阳平没有说“我是差点被你害死的人”,也没回答问题,只是道:“腿脚是你自己的,你要站起来走还有人能阻止?”
他回瞅着眼前的这张面孔,想象得出这张脸曾经是多么的俊朗迷人,可惜现在都毁了,也许那次福岛核事故后,这个年轻人就注定了今后的命运。
安真浪速又摇了摇头,和坐着的矮转椅一起晃了晃,道:“我的腿没力,只能去厕所,再走远点就会摔倒。”
骆阳平看着满地的方便面和压缩饼干包装纸,道:“是谁给你送吃的来?”
“这里的人,他们定期买给我…那个人会给他们钱。”安真浪速回道,口吻带着种孩童般的幼稚。
骆阳平吁了口气,很显然,“那个人”溢价付钱让这家黑网吧接收这么个破了相跟流浪汉一样的人,只为了等安真浪速想起那个A的真实身份。
那人无疑说了一大堆鬼话,还在安真的腿部肌肉里做了手脚,“你父亲如果看到你这样一定很难过”骆阳平道,按理他非常憎恶这个一度异常残忍的人,但看着此刻面前对方的木讷和呆滞,心里却升起股深深的怜悯。
“父亲?我有父亲吗…是谁?”安真浪速只是茫然地问。
骆阳平忽然觉得一阵难过,安真的失忆明显十分严重,而且大脑智力还受到了相当的损伤,否则怎么会跟个小孩一样相信那种鬼话?他想起安真龙本临死前的情景,心中又一声长长的叹息。
但要是能从他儿子口里得知面具人A的真实身份,那倒是一个极大的意外收获!
只是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显然在A命令手下释放安真浪速后抓到了后者,这个人是否也吃过A的亏所以要复仇?
按理他完全可以把目标关在某个秘密地点,可看起来在找安真浪速的人很可能远不止一个两个,所以放在网吧这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公共场所,也许反而更保险。
骆阳平当然不可能直接去找网吧老板问,他掏出黑手机上网查了查,想把页面对准安真浪速,可转到一半又停住,最终收了回来。
页面上是一副图,V字仇杀队面具的图,这种面具他和对方都戴过,还有那个A,他原本想让安真瞅着这张图看看能不能使他回忆起什么,可转念一想,万一这渗人的面具刺激到了这个人让他惊恐大叫起来吵到其它房间里的住客,结果就不妙了。
A有一张女性化的脸,长得像池田慧子,骆阳平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