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阳平脑中“嗡”的一下,藤原绫香最初的判断果然没错,父亲是因为知道了太多才遇害的。
可田中德男只交给了他那个木盒子,从未提到过内线名单的事,也许事关机密无法说出来,也许有别的原因,骆阳平心里对那个老警察的疑问其实一直都没放下过。
还有,那份名单跟那样能打开雕像的神秘物件有何联系,那时父亲为什么会把这样东西带在身上来到这里?
水雾依旧阵阵扑面,把骆阳平的泪水也混了进去,他脑海里禁不住泛起父亲悲惨的死状,虽然只是想象,但已足够让自己的心像被针扎一样,他不由紧闭双眼,把额头磕在坚硬冰冷的岩石上,身体抖动得更厉害,至于后面那伙人会不会发现他的异样,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那种夹杂着绝望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父亲生前从未和他见过,也没说过一句话,他们父子的相遇,居然会是在那种奇异无比的状况下,那样的相遇曾带给他巨大的欣喜,然而每次过后却总是紧跟着一种海市蜃楼般的空虚,久久无法消去。
这时冷风又把野边的声音送了过来:“我还没得到答案,这小子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根据那份初步解析报告,他的血液里还有一种东西。”回话的自然是川口医生,“那像是一种解毒剂,但跟组织里研制的不一样。”
“什么!怎么可能?”野边明显不信,“他从哪里得到的?”
川口当然不可能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淡淡道:“我之后会对血样做进一步的分析。”
“你不是对他在地底下的遭遇不感兴趣么?”菅泽却用种带着讥讽的口吻道,“如果真是一种解毒剂,毫无疑问是在地下弄到的。”
“那尼…”野边刚想发作,却被小林的声音打断:“快看,光变了!”
这话像是让骆阳平从梦中惊醒,他猛然抬起头,只见那股光芒慢慢变细,形成了一道收紧射向天空的光束,本来单一的颜色也变得五彩缤纷起来!
他目中霎时布满惊异,这种绚丽的五颜六色对他并不陌生,在第一次遇见父亲的梦中,在那条绿色通道的尽头,在那只装着解毒剂的盒内…
海崖下的光源变得灿烂而耀眼,菅泽的声音却又在后方响起:“快,告诉底下那三个人,马上冲到发光的地点搜!”
“警方的报告里有没有说这种光会变色?”他下完命令后又问野边。
“当然没有!”野边斩钉截铁地回道,“而且即使在晚上,只要有人靠近,那光就会消失…”
接下去的话骆阳平听不清楚,因为风向又改了回来。
扑面的寒风吹得他眼睛都要睁不开,可他还是尽力眯开条缝去看下面,但盯了不过数秒,光芒就开始逐渐弱下来,先是变回了原本单一的淡金色,随后整条光柱都涣散开,又过了几秒钟,一切都重新陷入黑暗。
骆阳平明白,那伙人里在悬崖下待命的三个,此刻已经离光源处很近。
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吸进去的空气凉得有种肺都要结冰的感觉,他刚想转身让自己再坐起,背后远处又一道光束射过来,那显然是手电光。
随着光很快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骆阳平知道自己短时间的“自由”又结束了。
身后的呼吸声表明过来的人是渡部,这个家伙对骆阳平一点都不客气,一下子就把他扯了起来,这人的力气大得和身材有点不成比例。
骆阳平恨得牙咬咬,他决心如果逮到机会,一定要给渡部后脑勺也来个猛击,让这厮尝尝那种滋味。
一阵对讲机声响起,“什么,没发现任何东西?”菅泽也走了过来,“不可能,继续找!”
“这实在太奇怪了”他放下对讲机又道,“那句梦语到底是什么意思?”
听上去他是在喃喃自问,跟在后面的川口医生却回答道:“不要那么轻易下结论,我觉得不管是找人还是找东西都缺不了这小子,我们还是先下去看看。”
“能不能给我加件衣服?我很冷。”骆阳平如实道。
菅泽盯了他片刻,向渡部示意,渡部“嗤”了一声,很不情愿地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了下来,眼里满是鄙夷。
骆阳平却不管那么多,“给我穿上,要不就把绳子割开。”他说道,渡部先看了菅泽一眼,从腰带上抽出把匕首,两三下就把骆阳平腕上的绳子切断。
骆阳平一下就把披风抓过来给自己裹上,然后才开始揉手腕,一件并不厚的披风,此刻对他而言就如温暖无比的大棉袄一样,在温暖中揉搓发疼的腕子变得格外幸福。
他就这样被押着从悬崖后方一点点往海边的石滩绕下去,蹒跚着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了崖底。
此刻的崖底并不漆黑相反亮得很,除了前后几只手电照着,不远处刚才发出奇光的地方,已经支起了一根灯杆,巨大的照明灯让四周与白昼无异。
“还是什么都没找到,内山?”菅泽对前面一个同样全副武装的人道,这个叫内山的骆阳平也不陌生。
“过麦纳塞”那是日语对不起的意思,内山如实回答,“确实什么都没有”。
“我已经说过找不到什么的”野边粗犷的的嗓音先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