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从白眼眶里窜了出来!
“不要—”骆阳平终于能动,双手奋力推出阻挡,同时也张大了嘴,高声尖叫了起来!
随着叫声,跟前的一切包括那张脸刹那间全都消失,他自己缓缓睁开了双眼。
“咣”的一声,骆阳平感觉膝盖骨一阵剧痛,同时腰部猛地一紧,“抓住梯子!”他听到藤原绫香惊悚地叫道。
眼前一片昏暗,骆阳平腰里的绳子本就未解下,发觉自己贴直挂在了铁梯上,肘部显然已经松开,刚刚身体下滑膝盖撞上了横条。
他明白自己醒了过来,抬头看去,攀岩绳的钩子已被改挂在铁梯最顶端的那根横条上,再上方那些伸出来的金属栅栏也还在,藤原绫香却跟刚才梦里看到的一样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骆阳平下意识又把头转向下方,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现实里他当然没有千里眼。
“我刚刚…晕了多久?”他问道。
“晕?”藤原绫香听上去有些不解,“我刚把钩子挂回来你就滑下去了,再晚一秒钟不仅你完蛋,连我也会被你扯下去摔成肉泥!”
难怪她刚才语气会那样,原来晕厥只是短短的片刻,“把那个面具给我”骆阳平又道。
“做什么?”藤原绫香当然问。
“给我!”骆阳平语气变得有些凶,话一出口连他自己也觉得吃惊。
藤原绫香一下怔住,过了片刻出乎意料没有发火,默默取出面具递了下来。
骆阳平忍着膝盖痛和背包的沉重爬上去拿过它,然后扣在脸上重新朝下面看去,绿悠悠的夜视里依旧空无一物,没有白眼睛,也没有黑色人影。
“真的只是梦么”骆阳平松了口气,嘴里喃喃道。
“你在看什么?”藤原绫香忍不住问,“下面有东西追上来?”
“还有你说晕是什么意思?”她没等骆阳平回答又紧接着道,忽然口气一紧,“难道你又做梦了,梦里看到了什么?”
骆阳平没有隐瞒,把梦境里紊乱不堪的情景大略叙述了一遍,藤原绫香表情变得更加讶异,甚至透出种惊惧,等骆阳平讲完,问道:“你说的那个眼睛里的男人,额头上有一道长疤?”
“是…是的”骆阳平有点被她的表情吓到。
“还有呢,他还有什么特征?”藤原绫香又问,看上去明显焦急。
骆阳平喉结滚动,反复咽着那所剩无几的唾沫,“他…他长得好像有点像你…”随着这句吐出来的话,骆阳平脑子“轰”的一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见过那男人了。
藤原绫香手虽然死死抓住梯子,身体却好像一下软下来,有种陡然虚脱的感觉,骆阳平只是瞅着她,不敢再说什么,过了半晌,两滴晶莹泛着光的泪珠在藤原绫香眼角打转,她显然不想让骆阳平看到这一幕,把头转过去高高抬起,迎着纷纷落落的雨丝,慢慢道:“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