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钉后好像有一个微型轱辘,“嗞嗞”声响起开始卷钢丝。
骆阳平眼睁睁瞅着这个戴着人皮面具的家伙以极快的速度从下边被拉上来,越过自己所处的高度,然后双脚踩上石阶通道的边缘。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霎那间,这个可怕的角色果然没那么容易死的!
面具人立稳身形转过来,看上去一点伤都没受,刚才的撞击仿佛对其完全无影响,他一手收起钢丝绳,另一只手里却还牢牢抓着那个半开的木盒,显然无论情况多么危急他都不可能舍弃掉盒子。
只不过盒中的那块白玉,此刻又暗淡了下去,而火山通道中央熔炉里的大金属笼,也几乎全部关合。
面具人盯着那里片刻,将木盒放低,然后目光转向骆阳平凝视了几秒钟,用标准的中文道:“混账东西,其实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他好像根本不需要答案,没等骆阳平回答,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了样东西—那个定时炸弹控制器!
骆阳平脑子“嗡”的一声,他当然清楚这家伙要干什么了。
面具人把遥控器的表面朝向他,两个按钮间有个小小的屏幕,上边亮着的数字不用说是个“7”。
“我不啰嗦”面具人指了指那个大熔炉,“你有七秒钟考虑是重新帮我打开那东西,还是让上面洞里那女人粉身碎骨,如果是前者,我保证让你和她活着,说话算数,计时开始。”
他毫不犹豫摁下了红钮,骆阳平大脑一片空白,脖子下的肢体好似瞬间掉进冰窟失去了所有知觉!
自己该怎么选择?难道这就是父亲不把事情讲明白的原因?
在短短的七秒里,骆阳平脑海里泛出藤原绫香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这可是自己决心要娶为妻的女孩啊!
虽然她跟父亲池田重山没有血缘关系,但毕竟也是他名义上的女儿,父亲也真够…狠心的!
然而火山喷发浓烟遮天蔽日的恐怖景象又立刻不受控制挤掉藤原绫香占据了骆阳平的大脑,如果富士山大爆发,别说是附近地区,东京横滨甚至更远地方一样会遭受灭顶之灾,那又是多少条人命?
在数字从“2”跳到“1”的时候,他嘴巴还是无力地吐出了三个字:“我帮你。”
他的眼泪随之流出,那是悲愤、无奈、自责还是兼而有之?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家伙的对手,对方轻而易举就扭转了局面,而他连在这人面前撒谎说自己不会咒语都做不到。
面具人眼中划过一丝得意,摁停了遥控器,“那么不要浪费时间,开始吧,别耍花样。”
骆阳平看着那个小小的“1”,一股苦水布满了口腔,可他没有办法,嘴里开始正着默念咒语。
“嘁嚓嘁嚓—”金属笼的空洞随着白玉发出的强烈光芒又开启,骆阳平心里的痛苦无法形容,流着泪的双眼眯起,即使冒着强光他也要看看这个面具人到底是个残忍邪恶到何种程度的畜生!
面具人的脸上却不会有表情,他盯着熔炉的同时,嘴里只是淡淡道:“你用那种眼神看也没用,我只不过奉命行事。”
奉命?奉谁的命?骆阳平想问却不能,即便问了也肯定得不到答案。
那个组织的最高层,究竟是些什么人?
“一群魔鬼!”骆阳平心中道,同时内心深处的痛苦不断涌上来,他想起了灾难大片里惨绝人寰的场面,要是这座火山喷发,那种场面就不会再是电影镜头,而他骆阳平,不管怎样都是促成大灾难的帮凶!
愧疚和自责撕裂着他的心,虽然没有转头,那种“嘶嘶”声却无法阻挡地冲入耳中,那股妖味和邪气也阵阵袭来,他仿佛听到了被火山岩浆和灰霾淹没的人们的惨叫声!
泪水顺着脸颊淌下脖子,然后流入衣领内,骆阳平的眼神却突然由无助变得刚毅起来,他不能这样自私!否则即使和心爱的女人跑到某个遥远的天涯海角躲起来,这辈子心里又怎能安宁?
这是道德底线,更是基本人性的问题,他必须作出正确的抉择,“绫香,对不起…”于是他在流泪和颤抖中握紧了拳头,嘴里忽然停顿了两秒,然后再次倒着念咒语!
同时他把脸转向熔炉,只见五个巨大的蛇头十只血红的蛇眼在那里鬼魅般地摇晃,然而笼子的壁面却又开始闭合!
木盒里白玉的光当然弱下去,“混蛋!”骆阳平听到面具人嘴中迸出这两个字,还有在人皮面具下磨牙的声音。
但他不会高兴,因为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果然,面具人手指重重一摁,滴答一秒后,“轰—”的一声巨响,上方十几米处的凹洞里,爆炸的冲击波涌出,将附近的一切笼罩在火光烟雾中!
骆阳平大脑一片混乱,他的心也在那一瞬间被炸成了碎片…
面具人又掏出了那把枪,一枪一枪向骆阳平射过来,火花飞溅,骆阳平当然清楚这家伙只是在泄愤,可他宁愿子弹射破无形的护身罩把自己打死,或者胸前看不见的光球破裂让悬浮的自己掉下去。
藤原绫香死了,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也结束了。
这根本不是他设想的事情该发展的方向,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