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也没有人,只有满地的花瓣,骆阳平脚上没鞋,赤着脚踏出去,几步走过门外的木沿,踩进了松软的草丛里。
这次他不用担心身后会有恶狗追,索性在木沿边坐了下来,这里毫无疑问是现实世界,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和煦的阳光穿过几丝云絮,让人觉得浑身暖洋洋。
他就这样坐了很久,“呼—”背后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响,骆阳平回过头,就看见屋子对侧的推拉门开启,一个身着和服的女孩子小步走进来,看到骆阳平脸上并不吃惊,只是嘴角扬了扬,“直觉还真对呢,就知道这两天你这个植物人会醒过来。”
那当然是藤原绫香的声音,粉红色的和服简单素雅没有多少花纹,她的一头长发梳得整整齐齐盘了个高髻,还交叉插着两根细簪,就如许多穿和服的女孩一样。
那真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美,骆阳平看得有些呆了,却没有起身,只是两手反撑着木板,道:“今天是几号?”
藤原绫香“噗嗤”笑了出来:“你是想知道自己躺了几天吧?”
“比上次长么?”他又问。
“我遇到你进我家偷东西是二月的第一天,今天是四月二十七号,你自己算吧。”藤原绫香说着话走过来,在屏风门前双膝跪下。
“唉,没想到这么久…等等,你说谁偷东西?”骆阳平瞪起眼睛道,身子已转了过来。
藤原绫香目光瞧向天空,“我那时真该直接以擅闯民宅罪逮捕你送警局,就不会有后来乱七八糟的事了。”
骆阳平当然知道她在开玩笑,“嗤”了一下,忽道:“这么多天里,你拿什么喂我的?”
他又撩开自己的睡衣,指着有个淡淡印记的胸口紧接着道:“这里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又把弹头排出来了?”
“知道这是哪里么?”藤原绫香却只是淡淡地反问。
“日本嘛,还能是哪里?”骆阳平道。
“这里是北广岛”
“北广岛?”骆阳平知道北广岛并不是广岛,“札幌旁边?我们在北海道?”
藤原绫香慢慢站起,姿势是如此的迷人,脸上却露出一丝哀伤,“这里是母亲的故乡,我小时候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你居然把我带出这么远…”骆阳平喃喃着道。
“我那时跟你邻居说你到北海道出长差,就注定了你要来这里了吧。”藤原绫香道。
“乌鸦嘴”骆阳平在心里用中文念叨这三个字,然后终于问了出来:“那夜之后发生了什么?”
藤原绫香视线变得很远,沉默了半晌才道:“很多东西已经超出了常人能理解的范围,根本不是几句话能解释清楚的…”
骆阳平干脆把双脚从草地抽上来,然后像日本人那样盘起腿,凝视着藤原绫香,道:“我被你带偏了,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明明觉得那颗子弹打中了心脏,怎么居然还能活?”
藤原绫香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到屋内,这个纯日式房间原本就没什么家具,但却有一个小小十分精致的柜子摆在角落里,她走过去跪下来打开柜门,从里边拿出了两样东西,一件是骆阳平熟悉的,那部野边给的黑色手机,另外一样是个家庭式的小摄影机。
“我出去买点东西”藤原绫香并没把东西拿过来,只是放在地上,然后人站起,“不管在里头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吃惊。”
她没等骆阳平回答就从推拉门那侧走了出去,他呆呆地看着她消失,终于也站起来回到屋内,手机和摄像机里应该有他想要的答案。
于是骆阳平又俯身盘腿而坐,先拿起了那个黑手机,没想到这次自己又昏迷了将近三个月,一直都没联系的野边,还有吉罗亚和她手下那帮人,怎么样了?
手机屏幕亮起,居然还有15%的电量,骆阳平先查了一下短信,那几条都还在,却没有新的,也不知道是野边真没跟自己联系过,还是被藤原绫香看过后删了。
文档里有几个视频,他想起刚才藤原绫香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摁键打开来看。
画面一开始当然是他熟悉的环境,那天夜里在藤原绫香成田机场附近的家,那只飘浮在木盒上方的奇异怪物光影。
骆阳平的表情十分平静,直至他看到掉在地上的手机录下了光影进入他体内的那一幕,心跳立刻就加快起来!
印象里那时候他突然就中断了思维,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完全不知道背后钻进来了这么个可怕的东西。
他恢复记忆的一刻,第一感觉是又有人在远处向藤原绫香瞄准,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当然由于角度关系,手机并没录下那一幕。
但骆阳平一手抓一个把那两名闯入者溶化,却被真真切切地记录了下来,他目光中惊骇和呆滞交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第一段视频在连续几秒的抖动里结束,应该是藤原绫香在快速移动中关闭了机子,“我杀了人,不是做梦…”骆阳平怔了半晌才从骇呆中惊醒,喘口气调整了好一会儿,打开第二个视频继续看。
这个视频有些暗,拍摄日期显然在到达这里后,应该是晚上拍的,他瞅着画面里的自己躺在榻榻米上,赤裸的前胸还贴着纱布。
骆阳平有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