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一切都变得白茫茫,骆阳平心里也暂时成了一张白纸,他开始按自己的推测勾画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辆接走藤原绫香的车里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是夜里下撤退命令的那个人,毫无疑问跟安真浪速是一伙的,古玉在那些人手里,但他们出于某种原因发现必须把那个木盒也弄到手,似乎玉和盒子是一体的不能分开。
于是自己成了从吉罗亚那里把木盒弄出来的工具,而那个神秘女人,好像也清楚这一点,索性将计就计让他带走木盒,这个盒子仿佛可以和吉罗亚远距离相通,能给她直接提供玉的线索。
那些人要玉的原因显而易见,古玉一定有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威力,加上可以把玉的主人禁锢在那个奇怪的建筑里,至于安真龙本是怎么把玉从吉罗亚身边偷出来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也许那女人有什么弱点让他利用到了。
当初那些压在下面没被拍到的纸,很可能就写有这块古玉的秘密,那时候那帮人就在计划偷玉,所以必须先了解玉的来龙去脉,那么安真浪速对于藤原绫香失手暴怒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藤原绫香讲过那些纸上有着长生不死的信息,莫非跟这块白色的古玉息息相关?
骆阳平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相信自己的推断八九不离十。好极了,半夜里那几个人就是线索,能引导他找到玉,只是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抓到他们而不是被对方抓到呢?
他好像一下子不觉得累了,快步走出房间回到楼下,把木盒子从大衣兜里拿出来仔细观察,盒盖上依旧只有木料的天然纹路,完全看不到怪物的刻痕。
他先不管这个,将盖子打开,里头跟昨天第一次见时一样,只有那层木板。
骆阳平想把板掰开看看下层有没有东西,但摸了摸就知道不可能,木板镶嵌得严丝合缝异常紧密,他只好小心翼翼摇了摇盒子,没有响声,板下也许是空的什么都没。
当中那个凹处不大,也不穿孔,骆阳平瞅了两眼,还特意用那个小灯管照了照,最后把盖子合上,又翻过来瞧瞧,盒底也没什么特别,他叹了口气,这盒子的奥秘绝不是他这种凡夫俗子能了解的。
可这东西现在就是诱饵,那些人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自己,骆阳平想到这里,有点后悔把那个手机扔下河。
要么拿到玉和野边换解毒剂,要么想法子直接从组织里弄到解毒剂,反正吉罗亚那里他是打死也不想再去。
就在这时,他灵敏的耳朵听见了外面的铁门声。
骆阳平的心一下到了嗓子眼儿,立刻放下盒子过去把客厅的大灯关掉,但地上有旅行袋椅子上有大衣,还有双鞋子,几秒内带着所有东西躲藏根本不可能!
他正不知所措,外面的声响没了后续,难道是个塞垃圾信件广告纸的?不对,信箱口朝外,用不着推铁栅栏门。
骆阳平深呼吸一大口让自己冷静,一步步走向大门旁的窗子,那里的窗帘紧闭,但还是透光能看到一点楼外的情况。
他像只猫一样半丝动静都不发出,通过帘布望出去,小院里什么人也没有。
两分钟过去,还是听不到声响,只有院外远处的正常杂音。
但骆阳平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他突然想起很多日本住宅都有后院,前门进不了可以绕去后边,于是立刻转身回去,穿过客厅到了后面,果然有一扇紧闭着的玻璃门,外头清晰可见,除了漫天鹅毛大雪,整个后院半个人影都没。
他终于长出了口气松弛下来,慢吞吞回到客厅,然后就目瞪口呆!
一个个子小小戴着白口罩的女人站在那里,套着消音器的枪口对准了自己,口罩被脱下,那是…那果然是…意料中的藤原绫香!
她看上去没什么变化,长得还是那样美。
骆阳平居然不受控制地举起了双手:“别…别开枪,我不是他,骆…”日语都是倒装句,所以第一个出来的是他的姓。
“住嘴,我知道你是谁!”藤原绫香打断了他,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把身上厚厚滑雪衫的帽子往后掀。
自上次在机场外昏倒后,他已经一百多天没见到这女孩,现在竟然在这种境况下相遇!
他咽了口唾沫,冒着对方开枪的危险把话讲完:“我是骆阳平!”
藤原绫香目光死死盯住他,嘴里“哼”了一声,“胡说,那就把面具摘下来!”
骆阳平心里这叫一个苦涩,以自己现在的嗓音想让藤原绫香相信身份根本不可能,至于脱面具…唉,不说也罢!
“摘…摘不下来!”他只能讲这个,举着双手像个俘虏,一副没出息孬种的模样,每次在藤原绫香面前都像个傻子。
“你讲你是骆阳平,说一句话让我相信,办不到的话我就开枪!”藤原绫香说着将击锤掰后。
骆阳平简直有种手足无措抓狂的感觉,想冷静都冷静不下来,喉结上下滚动着,突然脑子一抽,道:“你爷爷松雪哲夫吃过的苦,我能理解!”
藤原绫香的眼角也立即开始抽,拿枪的手也开始抖,“再说一点,再让我相信多一些!”
“你爷爷在我爷爷那里只抽一张吃饭的钱,我由衷感到钦…钦佩!”骆阳平也不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