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望远镜里看不到面具人全身,但估测怎么也得有一米八,他怎么可能装成池田慧子?
莫非他下半身是假肢可以随意拆卸,还是这家伙会缩骨功?
骆阳平没有去问,这些根本不是他需要关心的,他只是道:“你意思在你把箱子弄下来的一刻,我必须让轨道车装成正好经过你身边,然后利用那一刹那扫描自己的瞳孔,看起来就好像是你打开了箱子,对不对?”
“你总算不笨”面具人道,“那一刻大概只有半秒钟,所以你尽量让车子滑得慢一点,我会把箱盖上的扫描口完全显露给你,记住—”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失败,你该明白后果。”
骆阳平沉默了两秒,道:“你的中文很好不带口音,还是你本来就是中国人?”
面具人居然笑了两下,道:“这跟事情有关么?”
“我只想知道,你背后是谁?”骆阳平知道不该问,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面具人却根本不答,只是道:“手机一直开着,等确定了具体时间我会通知你,出去时记得锁门。”
“门”字出口,那扇窗的灯光也同时熄灭,藤原绫香顿时消失在骆阳平视野里,即使夜视功能也帮不上忙。
手机通话当然也立即中断,骆阳平心中失落万分,他感到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诡秘世界,这些东西完全不是他预想的。
知道池田慧子的行踪并不奇怪,可面具人怎么肯定她会去那档案仓库?如果池田慧子本人那时在别处,组织里负责监视档案库的人联络她求证怎么办?
骆阳平越想越觉得乱,他甚至不懂干嘛要救藤原绫香,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她?
他干脆打开窗,让冷风吹头,自己无疑已经越陷越深了。
“许子闻,你这个混蛋!”骆阳平心里骂着,吹了几分钟,等屋子里霉味淡了些,关上窗慢慢拉上帘子,卧室里的灯一直没开,全靠外面过道的光照着。
橱柜里的衣服毫无疑问是藤原绫香母亲的,骆阳平叹了口气,把柜门关实,走到门口却又停住,然后回去把柜子门拉开一条缝,他不想那些衣服彻底霉掉。
望远镜还在骆阳平手里,他觉得这东西应该归他,拿手机扫了一下,然后塞进上衣口袋。
就在这一刻,骆阳平仿佛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下楼梯穿过客厅到了门口,把鞋套上的同时关了灯,然后走出去拉上门,却没把钥匙塞回到地毯下。
“藤原绫香…松雪绫香…不管你叫什么,我一定要你正式做我的女人,就从你家的钥匙开始。”骆阳平嘴里喃喃着,发现心情也好了一些。
时间已经很晚,他走到自己的车子坐上去启动,一直开到了几公里外的一处空旷地。
然后他又拿出手机,像探测仪一样扫着车里车外的各处。
这个手机,就跟那台笔记本电脑一样也被骆阳平改装过,具备了探测辐射波的功能,他这样做是因为有一次下班晚,无意中看到有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推着管状不明装置进入公司地下层,然而等他悄悄尾随过去,却发现那几个人不可思议地在密闭的空间里消失了。
所以自那以后骆阳平一直怀疑公司大楼底下有一个秘密实验室,很可能还有严密的警戒系统,而这种系统往往是带辐射的,他本来计划只要有机会就进去看看,但这么久以来始终找不到入口。
今天改装过的手机却派上了用场,果然很快骆阳平就在车的底盘边缘摸到了一个苍蝇大小的追踪器,他将东西扔在地上踩扁,现在两个瞳孔就是自己最好的筹码,根本不用怕那个面具人发觉。
回到家里已经十点多钟,骆阳平冲完澡躺到床上,明天不用上班,他也可以晚一点入睡。
是不是藤原绫香的警察身份被面具人代表的一方识破了,所以她才被迫为那些人做事?
但一个卧底一旦暴露,不是应该立即抽身而退的么?
骆阳平有种感觉,藤原绫香进入池田株式会社,不仅是在为警方做内线,还有别的目的,很可能连警视厅都不知道。
这个女孩子,会不会是双面间谍一类的人?
窗外开始滴答终于下起了雨,“绫香,再坚持两天吧。”骆阳平心里念叨着,其实他很清楚自己依然非常被动,即使真成功完成了那件事,谁也没法预料那个戴面具的人会不会把他和藤原绫香都干掉灭口。
所以他必须做一些事防范这种情况发生,想到这里他从床上爬起,从地板下翻出电脑,在网上注册了一个新的电子邮件账号,然后用日语写了一封电邮,接收对象是池田慧子。
电邮当然不会现在就发出,骆阳平把时间定在下周一早上九点,如果自己真的不幸被灭口,那么池田慧子一到公司打开电脑就会看到这封叙述了整桩事的邮件。
他肯定池田慧子不会出事,要是那个面具人能绑架胁迫她,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只是那几张藤原绫香没有拍完的纸为什么那样重要,早已死去的池田龙夫当年在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完全应该慢慢用打字机打出来,纯手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是在环境恶劣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匆忙下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