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起手机慢慢走到窗口,这里是居民小区,有一排排的老式公房,小区外远处有几栋高层建筑,但要想从那里狙击,距离未免大了点。
我透过玻璃瞅着对面的那幢楼,这种感觉和从梓潼路上出租屋看对面是差不多的,但根据我平时观察,这里老公房内基本是多年的住户,小区里外来人口很少,似乎不太可能成为金先生手下针对我们的据点。
我又抬起了头,对面楼顶的大水箱只露出上端,有两个洗水箱的工人正爬上爬下忙碌着,有一个还有意无意朝这里看了一眼,然后诺基亚响了一声,又收到了信息。
“那两个洗水箱的人是我的部下,绝对值得信赖,他们会在附近以各种身份保护你们,但一般情况下绝不会来打扰。还有,你开回来的车就那样停着很危险,要是他们半夜里在车底放追踪装置或遥控炸弹,你怎么办?”
这还是岳腾隆第一次发这么长的信息,我从不知道这个独眼龙也有啰嗦的时候,但他讲的又的确有道理。
这时岳婷伶走过来,问道:“是不是我爸?给我看看。”
我示意她别靠近窗口,把诺基亚扔过去,她接过瞅了瞅,然后靠到窗子的一边,透过帘缝向对面楼顶瞄了几秒钟,道:“奇怪,那两个人我没见过。”
“你不可能认识你爸所有的部下吧?”我离开窗口位置道,“我猜他平日一定私下有些秘密编外人员,关键时候才派得上用场,很可能连金老头都不知道。”
“也许吧…”岳婷伶一边喃喃着一边将诺基亚递过来,我拿在手上,干脆拨通了过去。
那端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看得出岳腾隆很犹豫,可最终还是接听,“告诉我,你们最后怎么对付那种红眼珠子怪物的?”
电话那端没回音,岳腾隆显然在沉默,过了很久才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用你在视频里看到过的办法,在三百米外封了很厚的一道土墙,我那些手下都没能回来…”
岳婷伶想过来抓手机,却被我一把挡住,“那个小女人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那么干?”我又问。
岳腾隆叹了口气:“那天我不在,她特地选了那个时候去,我没有料到。”
“她怎么知道病毒液可以引出那种怪东西?”这是探问的好时机,我当然穷追不舍。
“这个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岳腾隆道,“告诉我,六九年那次你在山上,是不是也见过那种东西?”
“不知道”我直接回,“那天在实验室已经说过,我记不得了。”
我没等他回话,马上接着道:“几天前仓库爆炸,是不是你干的?”
“我必须那样做”岳腾隆承认了,“必须毁掉那条地下通道,那是通往地狱的路。”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挖?”我用质问的口气道。
“对我爸客气点!”岳婷伶立刻在旁边瞪着我道。
我却不理她,“挖那条管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明知故问。
没想到岳腾隆的回答大大出乎我意料:“为了进入一个堡垒。”
“堡垒?”我当然会吃惊。
“我们多年前就用最先进的仪器在那片区域的地表进行过探测,证实数十米深的地下有一座面积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类似堡垒的城郭,而且金属反应极为强烈,完全不像普通考古里的古城,由于埋得很深,千百年来都没被发现,而那片区域地表居民区交错,我们只能选择从别处开挖长地道过去。”岳腾隆道,“你在视屏里看到的那种金属,经过检测发现是种制造难度极高的高密度合金,地球上还从未生产过。”
“那堡垒是干什么用的?”我自然又问。
岳腾隆这次却不回答,只是道:“她在你旁边对不对?请让我跟她讲几句话。”
他的嗓音明显透出疲惫,逃亡的滋味显然不好受,我有些不忍,把机子递给正眼巴巴瞅着我的岳婷伶。
她一把将诺基亚抓在手里,“喂,爸…主任,你还好吧?”
我看着她和父亲交谈了一分多钟,然后不舍地把手机递还过来,“岳主任还有话要跟你说”。
“按我之前信息里讲过的,把那个U盘毁掉。”没想到他又开始命令我。
我却蔑笑了一下:“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舍得毁掉呢?”
“那至少把视频删掉”他在那端说。
“我指的好东西就是视频,这可是珍贵的考古资料呢!”我得意道,心里升起一股快意。
岳腾隆当然知道自己拿我没办法,沉默了几秒钟,道:“那么答应我,千万别把视频给你那个国安局的女特工朋友看。”
他居然也知道了!不过仔细想想,邱圆圆发生了那档子事,以岳腾隆的本事好像不可能不知道。
“只要你不再利用我,我就答应。”我不客气地讲。
“让你临时照顾一下我女儿,在你眼里是利用么?”岳腾隆问。
我一下语塞,就在这时,电话里一阵嘈杂,“就到这儿吧,我必须转移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自己掐了线。
“等等”我突然想起还有件对我极为重要的事没问—那把格洛克17的主人究竟是谁?
但再次拨过去,对方已是关机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