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出发,不仅仅是为岳晓含报仇,也为了弥补自己误杀日本女警犯下的错。
我摊开地图,上林园并不是一个特定的园子,而是城市西郊一大片区域,我打开岳晓含的手机,这里信号不好,我断断续续在网页上翻看那块区域的各种图片,再结合地图,揣测着最终交易的可能地点。
岳婷伶当然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活像只母老虎,除了一张脸,她和她的孪生姐妹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岳晓含如果被绑成这样,早就哭得稀里哗啦了。
从这里到上林园,考虑到交通状况,开过去起码要大半个小时,而且我这种无证驾驶开到市区有一定冒险性,所以我决定从城市边缘绕过去,反正那里本身也是郊区。
转眼到了四点,我看了看手机,没有新信息过来。我把一切都装束好,从沙发上把岳婷伶提起来,保持同样的姿势太久了,她几乎站都站不稳。
我的确不怜香惜玉,扛起她就往外走,一边道:“路上规矩点,得到我要的人你就重获自由,可如果不老实,那就难讲了。”
岳婷伶死死地盯着我,我把她放到车后的地上,打开后备箱,这次出去自然不可能再让她享受后座。
直到箱门关起,那种愤恨的眼神才在我面前消失,她最好祈祷她爸别耍花活,否则,哼哼…
一路开过去还算顺利,交通远不像市区那样拥堵,四点五十分时我已经开进了上林圆地区,这时诺基亚来了短信:你应该正在开车,到上林园的时候走建设路,穿过几个红绿灯,然后在广林路左拐几百米可以免费路边停车,把车停好后发短信,我会告诉你去哪里。
我冷笑一声,立刻就在路边停了车拿出地图来看,老子可不会傻到穿那么多红绿灯,万一那一只眼匿名通知了交警局某某车牌的丰田里有被绑架的人质就麻烦了。
岳婷伶的公开身份可是奥弗兰化工用品有限公司仓储负责人的女儿,所以保险起见我必须找一条没有红绿灯没有摄像头的路过去。
好在路并不难找,只是出发前我得先去瞅瞅岳婷伶让她透口气,即使后备箱本来就不是全封闭的,我也得确保她无事,于是下车到了后边,选个没人没车经过的时刻打开箱门,原以为她看到我又会拼死挣扎,没料到这女人居然在打呼噜!
爱睡觉难道是岳家的传统么?她嘴巴被堵住发出的声音真是难听,我“呵”了一声又把箱门关上,就让她继续睡吧。
车子再度启动,在前边拐进一条小路,短短十多分钟就到了岳腾隆说的那个停车点。
这条广林路算不上大路,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拿出诺基亚发了条短信过去:我到了。
这里附近没有高层建筑,对方要安排狙击手很困难,但我还是不敢大意。
岳腾隆的回信几分钟后才过来:她在车上么?
“在”我回复了一个字。
“把她带下车,到我告诉你的地点去。”
我看着这行字冷笑,下车拉开后车门,把后座和后备箱间的隔板拉下,然后掏出枪对准岳婷伶的脑袋,一边拨通手机。
我不等岳腾隆开口,就道:“你听着,没必要那么麻烦,我的枪现在正瞄准你女儿头部,天马上要黑了,如果在那之前你不把我要的人送来,那么太阳降下地平线的一刻,我就扣动扳机,不开玩笑。”
“笑”字出口我就掐了线,天色早已开始变暗,离完全日落只剩几分钟,我倒要看看岳腾隆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他的短信果然马上传来:你要的人就在前方几十米路边的花园里,被绑在椅子上没法移过来,不信你可以自己去证实。
等天完全黑了再过去显然会很被动,于是我收起枪钻到前面驾驶座,路边除了这辆丰田并没有别的车停,我让车朝前滑了五十米左右,果真看到一个花园。
这显然不是私家园子而是个野花园,几棵树木挡住了入口,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我有点犹豫,无法肯定是否有诈,但到了此时已没有选择,岳腾隆这家伙,似乎总能主动控制局面。
我又钻回后排,岳婷伶当然早就醒了,我放下一边后座靠背,拽住链子把她拉过来,虽然天色已经很暗,我还是先张望了一下两边,确保没有行人走近,才打开门将她带下车。
她还是腿软站不稳,好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我不能冒险再把人扛在肩上,干脆右手拦腰将她提离地面,左手的枪对准她脖子,就这样一步步往花园内走去。
见分晓的时刻终于到了,我浑身肌肉绷紧,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旁边黑漆漆的树丛里面,也许正有枪口在对着我。
一小段路后,到了花园的中心,小空地中央果然有个人被绑着坐在椅子上,只不过侧对着我。
这个人被黑布蒙着双眼,嘴也和岳婷伶一样被堵住,天色很暗,根本无法判定是不是邓云落。
岳腾隆显然是要我自己上去证实,我深深吸了口气,握枪的手紧了紧,朝那里迈开步子。
我知道只要自己手中的枪口还对着岳婷伶,就算树木间有人瞄准我也不敢下手,只是我如果想知道椅子上的人是不是邓云落,就得抽出一只手来。
那个狡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