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岳婷伶还是屏住不吃,脑袋垂着像是睡着了,我也不管她,拿出诺基亚打开看,岳腾隆没有回信过来。
我又打开岳晓含的手机,凝视着她的脸庞,手不禁开始抖,上个月的今天我们还开心地生活在一起,现在却生死两茫茫。
岳婷伶忽然醒了过来,盯着我半晌,“你在看什么?”她居然问。
我慢慢走过去把手机对着她,“你说我在看什么?”
女人半夜里总是要软一些,她的口气已经不像白天那样强硬,也可能太饿了,“好像在看我自己呢”她喃喃着道。
我眼角抽了两下,讲实话真想一拳打上去,我不允许她这样说,这种女人怎么配和我的晓含比较?
“我…我要方便一下”她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但我不要那盆子,到外面去行不行?”
她的语调更软,脸也开始变红,这种时候反而像个女人了,我点点头,后院那里有足够的空地。
我把她从柱子上解下来,但还有三根粗大的铁链绑在她上身,链条的头都在我手里。
我像牵条狗一样把她带到外边,“这链子足够长,你一只手有自由。”我说道,一边递给她卫生纸卷,“你到远处去解决,我保证不看,想看也看不清。但我提醒你,每十五秒钟我就拉一下链子,你要回拉一下,如果没有反应,我一定会过来。我的耳朵也很灵,如果听到你试图解链子跑的声音,那么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明白么?”
铁链不是绳子,摆弄的话一定会发出声响。
岳婷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接过纸卷慢慢走了过去,步子有点瘸,但骨头显然还完好。
我停下脚步,由着链子一点一点拉直,我刚才没有开玩笑,虽然逃跑的难度很大,可她要是胆大包天真敢那样干,我一定出手宰人!
好在风平浪静,她照着我说的办了,五分钟不到她方便结束走了回来,“把手伸出来”我说道。
她明白我要干什么,把那只手伸出,我把矿泉水倒在上面算是给她洗一洗,然后牵着她回到厂房内,“我饿了”她看着桌子上的熟食说。
呵呵,真是出完了就进呢,“自己拿”我回道。
她坐在地上,似乎刻意吃得很慢,我一边瞅着,心里一边冷笑,你还是太嫩了!
等吃得差不多了,她起身用纸巾擦擦手,道:“是不是要把我绑回去?”
“绑回去?”我笑了一下,“回答我,为什么要憋到半夜才去方便?”
她脸色果然变了,“你什么意思?”
“因为天黑了你才能做一些我看不见的事,救你的人才能来得迅速,对不对?”
她眼睛瞬时又发出了白天那种凶光,“把靴子脱下来”我盯着她一字字道。
“来”字刚出口,岳婷伶就抓起桌上燃着的蜡烛朝我狠狠扔过来,可惜这里根本没有大量的可燃物,我任凭蜡烛从我身边划过掉在地上,身形窜过去,像她上次对我那样,一拳把她打晕了过去。
这女人左脚皮靴里果然有个小小闪着红光的玩意儿,她刚刚是不是真的去方便我不知道,反正也没闻到什么异味,但她显然趁机打开了这个小追踪器。我明白不能在这里逗留了,立刻熄灭所有蜡烛,扛起这女人走出去到丰田车里,把她手脚捆结实放在后座,开着车就离开了厂房。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回那个农家大院,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岳腾隆应该想不到我会把她女儿带到那里。
所幸自己还没忘记去那边的路,开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两点多。
岳婷伶早就醒过来,不停在后座挣扎,还尝试着撞车门,“你乱扭我不在乎”我说,“但你再敢喊,我就把你嘴塞起来,那味道可不好受。”
她喘着粗气,大概知道再怎么动也没用,慢慢安静了下来。我把车停好,拉开后车门把她提溜下来,她站都站不稳了,我干脆抓住她腰间的链子将人拎起,把她带进之前关K的那间屋子,打开了灯,将铁链连上长凳。
整个院子还是空荡荡的,我脑中不自觉又想起了王大录那些人,岳婷伶好像看出来了,冷笑着道:“你知不知道在这里发生过什么?”
“知道”我回答。
“那你想不想知道你那些朋友怎么样了?”
“不想”我淡淡道,“而且他们不是我朋友,我没有朋友。”
“你没有朋友?”她瞪起眼睛问。
“没有,你呢?”我反问道。
她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下去,我猜得没错,她这种人,应该也没有什么朋友。
我看她不再作声,道:“你乖乖待在这里,再不老实的话我真的不客气,院子后面是埋死人的好地方,你应该也听说了。”
岳婷伶脸色变了,我不再理她,关上门走到院子里,这里发生过的一幕幕刹那间浮上心头,那一张张面孔,一句句对话,喜欢我的,不喜欢我的,开心的,不开心的,本来很多细节早已忘记,此刻却又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来。
但那些人是生是死,那个组织怎么处理他们,我尽力把自己和这些事隔绝开来。
如果王大录夏军冈他们还活着,说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