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又想到什么,急匆匆冲下楼跑到院后,不出所料埋尸体的地方让人连根刨了!
是谁干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呆了片刻,想起出租车还在那里等,于是再次回到房间。这栋楼是老式的三角顶,有着宽大的木房梁,我踩在桌上跳起,用指尖把之前搁在梁上的东西捅了下来,那是我的身份证和高明泽的钱包,包里还有现金。
我把东西塞入裤兜,随便抽了件T恤套在身上,把其余衣物往被褥里一塞,然后把被子整个对折卷起来,扛在肩上就下楼出了大院。
岳晓含一直就在门口等,看上去一点也不吃惊,就好像这空荡荡的院子跟她丝毫关系都没有了。
现在最紧要的是离开,如果只是活人不见还没关系,但尸体都没了问题就太严重了,要是这一切都东窗事发,那么我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进了家门,我把被子衣物往床上一扔,等着她把小岩从田阿姨那里领回来。
假如能带回皮箱,本来我今天就可以把两边的房子都拿去中介挂牌,然后收拾行李带他们走,可现在发现事情还远未结束。
“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岳晓含抱着小岩一进门我就问。
她仿佛早有准备,轻轻把小岩放到沙发上,“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那个和你长得一样的女孩,如果不是你姐姐,到底会是谁?”
岳晓含慢慢坐下,看着我道:“你觉得这里和你租住的两处房产,我们是怎么会有的?”
这个问题其实我早就想过,以这对孤身姐妹的财力,按理不可能买得起房子。如果是岳晓闵男友一方,那么我很清楚唐氏兄弟俩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显然也没可能给她们购房。
所以我只好笑了笑:“难道你们买彩票中了奖?”
没想到岳晓含居然点了点头:“没错,我和姐姐就是中了彩票买的房。”
我不禁张大了嘴巴,老天对这对孪生姐妹还真不错呢!可她话锋一转,又道:“只不过那次中奖实在蹊跷,那是新的私人彩票,到我们学校来做推广的,而且开奖后就没有下一期了,感觉就仿佛是专为我们俩设的一样。”
“也许是上天怜悯你们两个呢”我微微叹了一下道,实在不明白彩票中奖和目前的事有何关联。
“我和姐姐起初也那样认为”岳晓含道,“直到有一天,我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这才是关键!我神情立刻抖擞起来,道:“然后呢?”
“那时我和姐姐已经离开孤儿院,一边打工一边在跟孤儿院挂钩的高中上学,但没被分在一个班。”岳晓含道,“那天她班里有活动所以没和我一起走。路上经过一座立交桥时我偶然抬头,就看见桥上站着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孩子正瞅着我,我第一反应当然以为是晓闵,可那女孩穿的衣服完全不同,而且是短发。但当我冲上桥去看时,她已经不见了。”
我慢慢往后靠到椅背上,事情逐渐接近真相了。
“那天晚上我把事情告诉姐姐,她当然也很吃惊,不过说一定只是个和我们长得很像的女孩碰巧在桥上看风景而已,让我别多想。”岳晓含望着窗外,“我自然也觉得可能只是错觉,就慢慢忘记了那件事,直到有一天…”
我分明看见她的眼睛开始发红,“那是晓闵死后几个月的一天,深夜我在雇主家照顾完小孩回去,天下着大雨,我看到马路对面的梧桐树后,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正凝视着自己。”岳晓含的眼泪流了下来,“我当时第一感觉并不是惊奇,而是恐惧,我以为是姐姐的亡魂在怨恨我…”
她突然捂住脸说不下去,其实也不用再说什么,我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另一个和岳晓含长得相同的人存在,而就在昨天,我见到了那个人。
“你觉得那个女孩子是谁?”我轻轻问。
“我不知道”她抹了下眼睛道,“是谁都无所谓了,我现在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我不想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孤儿。”
“孤儿,并不代表父母死去,一切父母消失不在身边的孩子,都可以说是孤儿。”她又补充了这一句。
我承认她讲得没错,死了父母的许子闻当然是孤儿,父母远走他乡不知所踪的左衣柔,其实也没差别。
岳晓含似乎故意说到这儿就停止,于是我又问:“那个院子出了什么事,你其实也知道的吧?”
“我不知道”她还是像刚才那样回答,“那些人怎样和我们已经没有关系”。
她的语气很坚决,我只好又叹了口气,不再问什么,我当然也不可能向她要手机打给左衣柔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我有种感觉,岳晓含想亲自动手,主动把我和那些事情那些人的联系全部切断。
“我要去帮田阿姨做饭,我们今天晚上在她那里吃。”她拿起手机塞进兜里,“你在这里看着小岩,有事过来叫我,不许偷偷溜出去,听见了没有?”
我当然只好“嗯”了一声,看着她去了对门。
她当然还有事没说出来,许子闻一直有事情不告诉我,现在连岳晓含都开始向我隐瞒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