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能确定他们两个是不是真在那个农家大院里,也不知道杨平是否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许子闻,这两个人虽然长期合作,但彼此之间也隐瞒了不少事情。
那个诺基亚是老式非智能手机,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这个组织使用手机定位。现在整个实验室一片静寂,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活看向这边,我当然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手机那端的许子闻,很可能也猜到了是什么事。
“你还好么?”他终于开口说话,实际上我们分别也就一天,可这一天格外的漫长,这种时候听到任何熟人的声音都会让我感到一丝暖意。
“还活着”我故意用带着笑的口吻说道,“但如果想从这里出去,还需要你帮忙。”
“他们是不是要用你换那些病毒和钱?”他直接就把自己的判断讲了出来。
“他们不要钱,只要病毒和那些研究资料,你手头还有多少?”我知道这问题是多余的,即使许子闻回答了也不可能确定真假,但只要能吊起身旁这些人的胃口就行。
“十五年期有二十八管,二十五年期的还剩七管。”许子闻犹疑了许久才道,“你怎么肯定我会用这些东西来换你?”
我并不吃惊,这种回答也在预料之中,于是我说出准备好的话:“因为我突然想起了那块布片的秘密。”
这句话出来,我特意去注意所有人的反应,郭医生脸上是茫然,池田慧子眼中依然如无风的湖面一样平静,而电话那头的许子闻,却一下子沉默下来。
寻找对方的弱点放手一搏,是我一直喜欢干的事,我相信自己又赌对了,有些事情我时不时会去思考,一点一点拼接,然后得出一个我认为合理可信的解释。
“告诉我,你现在身边都有谁?”过了好几十秒钟,许子闻才又说话。
“有一个郭医生,一个代号叫Q的面具人,还有美丽的池田慧子小姐,一些不认识的研究人员,和几个我看不到但他们却能看到我的人。”我如实回答。
说话时我一直盯着郭医生,他并没有阻止我的意思,只是又抬眼看了看屋顶角落的摄像头。
这次许子闻沉默的时间更长,过了约莫两分钟,终于道:“怎么个交换法?”
我心里松了一大口气,“要让我回来,除了那些病毒和研究资料,还要一个人,那个戴墨镜的K。”我道,“你告诉王大录他们,下午五点带着那个人到文正路上一家叫雷芳汀的法式餐馆旁,我到时候也会被带到那里。”
我选五点,因为那时天还没暗,安全系数高一些。
“王大录要是不肯呢?”许子闻问。
“K对他已经没用了,他不必亲自去,派两个兄弟就行了。”我回道。
“我尽量去说,如果他不肯,你不要怪我。”
“知道”我刚说完这两个字,通话就断了,这次不是郭医生,而是许子闻挂断的。
“你到底懂不懂怎么谈判?”郭医生瞅着我道,“你怎么肯定你说的那个姓王的人会把K交出来,你为什么不直接和他联系?”
“因为怕被你们定位啊”我喃喃着道,“对了,你们刚才怎么那样有礼貌,从头到尾都没人插过嘴?”
这点是有些奇怪,就连一直在寻找许子闻的池田慧子,听到他的声音也没有任何波动,就算她很有涵养,总觉得平静过头了些。
郭医生并没回答我的话,只是道:“我提醒你,如果到时候我们发现他们搞鬼,那么你两个眼睛都保不住,想逃也逃不掉,我不信在短短几分钟内你能再长一对眼球出来。”
“随便吧”我说,“刚才他说剩下的那些病毒,值不值十个亿?”
“告诉你也无所谓,我们没有竞争者。”郭医生道,“我不负责买卖但知道行情,十五年期的病毒大概两千万一管,二十五年期的一管要六千万,算下来差不多,我相信一点点差额上头应该不会在意。”
“那种十年期的你们卖多少钱?”我突然来了好奇,“一千万一管吗?”
郭医生摇摇头:“价格是按研究成本定的,并不是简单的算术,年限越长那种病毒就越难控制,即使只增加五年,制造成本也可能高出许多,售价会几何基数翻涨。”
“十年期的病毒,据我所知一管只卖八百万,如果是老客户,有些人会转手赚差价,我们也会给他们批发价格,大概是七百五十万一管,花钱续命,这是非常公道的价格。”
“呵呵,居然说只卖八百万。”我心里叹道,多少人一辈子也赚不到那个数啊!没想到那时候我一管子倒下去,一套高档公寓就进了下水沟。
“这是目前的价格,日后随着培养技术的完善和生产规模的扩大,售价可能会下降,你说这是不是人类划时代的福音呢?”
我没法回答,他的话听起来那么令人不舒服,却又不得不承认有些道理。
郭医生又看了一眼上面的摄像头,然后问池田慧子:“池田小姐,许子闻偷去的病毒资料有多少?”
“七张加了绝密无法复制的光盘”池田慧子回答道。
郭医生又对我道:“资料光盘却绝对不打折扣,我们会当场检查那七张东西,差一张都不行,所以你最好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