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屋顶那盏巨型白炽灯,自己在大实验室里醒了过来。
“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岳腾隆问道,根本不让我歇口气。我不晓得过去了多长时间,但他好像连姿势都没变过。
“明朝,我梦到回到了明朝。”我缓缓说道,身体感到极度的疲乏。
“明朝?”岳腾隆明显有些不解,转头看向郭医生。
“机器显示他没撒谎”郭医生道。
我这才发觉自己的左手指被连在另一台机子上,应该是台测谎仪。
“说具体些”岳腾隆又对我道。
“我参加了万历年间的朝鲜战役,把你们总部日本人的祖先杀了几百个。”我不知道这个组织的总部是不是在日本,但还是要图个嘴爽,故意挤出笑容说道。
岳腾隆的眼角抽动着,又看向郭医生。
我努力把眼球挤到下边,瞟见郭医生皱起了眉,道:“他的脉搏有些快,但还在正常值范围内,应该还是实话…”
当然是实话,我的确参加过那场荡气回肠惨烈无比的战役。
岳腾隆重新盯向我,道:“你在几百年前就上过那座山?”
“没有”我直接讲出这两个字。
岳腾隆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耐烦,郭医生对他道:“主任,这机器刚刚研发出来还在试验阶段,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
“再试,放给他看。”岳腾隆刚说完,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你们继续”。
郭医生看着他接电话走远,又把光碟塞进了机器。
这次他亲自摁电钮升起我的床,机器屏幕里又出现了画面,却不是刚才的录像视频,而是定格的照片。
照片播放用的是幻灯片的形式,里头的内容却和录影中的类似,像是在大火灾现场拍的,我一张一张看下去,突然意识到这些正是K在九江从我手里抢走的那些照片!
光从录影和照片里就可以想象出黄泉山顶的炼狱情景,那根本就跟神话里的火焰山一样,我内心的恐惧感又无法压制地涌上来,这时照片完全定格不动了,像是到了最后一张。
我一看到这张照片,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长期以来锁死的记忆库被强行炸开了一个缺口!
这张照片依然拍得不算清楚,但我却可以看见有巨大类似爪子般的东西出现在照片一侧,虽然只拍进去一小部分,可尖锐无比的爪尖还是清晰可见。
郭医生明显从我脸上发现了一丝痕迹,问道:“想起了什么?”
“不知道”我回答。
“这张照片当初冲得并不好,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做清晰度处理。”郭医生道,“左侧那个形似爪子的东西,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不知道”我还是这样回答,发觉全身都开始冒汗。
郭医生看了一眼测谎仪,叹了口气,命令道:“给他注射。”
于是我脖子上又挨了一针,大脑清爽了一小会儿,然后再次进入睡眠…
我发觉自己恍恍惚惚中飘到了山路上,前头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回头笑着对我说:“梁桑,这次成功登顶只要,并且能够活着回去,到你们的国营饭店我好好招待你一顿。”
听得出他不是中国人,中文只能算马马虎虎,我看着这人不说话,他倒也不介意,拍拍我肩膀走去后面招呼其他人。
前方的烟雾越来越浓,虽然一开始并不很呛人,但空气中却弥漫着硫磺的味道,味道从浅至深,最后身旁身后的人都一个个忍不住咳嗽起来。
有个体格健壮留着络腮胡子、但看起来不会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人本来跟在我身边,这时也弯腰重咳了几声,然后转身跑到后面和那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用日语叽里呱啦开始说什么。
我没有停掉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年轻人像是在要求停下休整,但老男人不同意,而且态度异常坚决。
最后他们争论的结果,有几个人从身上的背包里取出看上去很精致的防毒面具戴上,像是作为先遣队,跟着我继续往山上爬。
对于这座山而言,我们已经处在海拔很高的位置,抬头不见烈日,视线前方五米开外就看不到东西了,远处却有红光时隐时现,四周的温度已经跟在大沙漠里没差别。
我不戴面具,简直感觉自己在融化,那些人步伐越来越沉重,终于有一个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就在其余人去扶他时,前面的浓雾里倏然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血红的鳞状物一片片抖动着,我猛一躬身,爪尖自头顶上不到一米处划过,直接抓住了后边的三个人!
我一回头,就见那三个人被巨爪一把捏紧在手里,大喊着想挣扎却毫无用处,爪子往回一抽,速度比伸出来时更快,眨眼间已经消失在浓雾中。
剩下一个人惊恐万分,顾不得地上晕厥的同伴,口里喊着日语疯跑了回去!我的内心也恐惧极了,再转回头往前面看,只见烟雾里出现两盏硕大的亮灯,不…是两只血红的眼睛!
自己活了那么多年,记忆里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我全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间沸腾了起来,想往前再挪几步,两条腿却完全不听指令!
这时那只满是血腥味的巨型红爪又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