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坏了,被这种枪击中够我死上一段时间,于是咬着牙翻了个身,后背刚贴上车顶铁皮,“砰”的一声巨响,刚才趴着的地方已经被轰出一个大洞!
在封闭的车厢里用这种枪回波极大,弄不好会把自己耳膜震破,开枪这人简直就是个疯子!
不管有没有力气,我肯定不能跳去车头,否则司机一个急刹我就飞出去了,我只能尽量往车顶左侧靠,没了后视镜司机看不到我,当然,只要我一起身,后面丰田里的人就能看见,然后跟卡车联系。
在大雨里,只要我不像刚才翻上来时那样弄出太大声响,车厢里的人应该听不见,他也不可能一直射击,除非他想变成聋子。
我希望杨平此刻是清醒的,即使之前服了什么药陷入昏迷,我也希望刚才的枪声把他震醒,这样他应该意识到发生什么了。
车子现在开的方向绝对是和市区相反的,对面过来的车辆越来越稀少,应该正往乡村开去。
我浑身湿透,迎面打来的雨丝让眼睛都睁不开,唯一的好消息是体内的治疗机制还算给力,伤口不再流血了。
这时我发现车速突然减慢,卡车拐进了一条灰土小路,雨水里路面早已泥泞不堪。
我意识到他们要干嘛了,在前面无人处找个地方停下,然后聚拢过来收拾我!那种情况下我必败无疑!
现在我手里除了一把同样湿透的伞一无所有,我想起屁股兜里还紧紧塞着诺基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水浸着还能不能用,但这种情况下打电话又有个屁用。
就算现在想跳车跑,也太晚了。
果然卡车找了个路旁的宽处慢慢停了下来,随后后头隐隐传来丰田吉普的刹车声,我又到了绝境!
杨平明明就在下面,我却救不了他,现在连自己也快要完蛋,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运气不可能一直跟在身边的。
听得出吉普上的几个人已经下车,不用说正端枪猫腰靠过来,卡车头里却没动静,仿佛司机不慌不忙等着后头那些人来收拾我。
我大概只有十几秒钟来考虑怎么应对,突然卡车的后车厢开了,一个又哑又细又闷的声音传了出来:“让我来。”
还没看到人,光这声音就让我起鸡皮疙瘩,随后“噌”的一下,一个人影像我刚才那样倒翻了上来。
这简直就是个从恐怖电影里出来的人,一头乱发浑身黑色紧身衣,外面披着件黑斗篷,一只右边袖管空飘飘的,竟是个独臂人!
然而我没法形容他的长相,因为我根本看不见他的脸,他脸上戴着个青灰色像是青铜制的面具,面具上刻画的表情平淡不狰狞,但却让我感到骨子里的渗人。
面具后那种毒蛇吐信般的尖嘶声又传出来:“你不会死,不代表你可以自不量力。”
他手上并没拿着霰弹枪,甚至没拿任何东西,一步步朝我走过来,离我也就几米远。
其实经过刚才的时间我力气已经恢复了一些,可我怕站起来会被一枪撂倒,所以只是手撑下面稍稍坐起,脑中已经有了个念头。
“这算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决斗么?”我问。
面具人朝后摆了摆手,又转回来道:“站起来,现在已经没有枪对着你。”
不知为什么我信了他,慢慢立起了身,卡车后那几个家伙果然枪口朝下,似乎对我面前这个家伙信心满满。
我把伞扔下,道:“那么空手对空手。”
“没问题”他答道。
“题”字出口,我身形倏然前窜,右拳一个猛虎掏心直奔那人胸口,这一招是我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空手时常用的。
他没有躲,只是抬起了只剩一小截的右臂,本来空荡荡的袖子里突然射出来一样东西,到了外面“嘎”一下打开,我还没看清楚,右腕一阵剧痛,拳头顿时停了下来。
我定睛仔细一看,那竟是个连着链子的铁钩,深深嵌入我皮肉中!
面具人猛一用力,钩子立刻把我手腕划开,我疼得撕心裂肺,好像手筋都要被勾出,终于忍不住惨叫起来,双膝也不受控制跪倒。
“这样就对了”面具人收回铁钩,硬生生扯掉我一大片肉。
“你…耍赖!”我咬着牙道。
“耍赖?”面具人摇摇头,“这钩子本来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十年前就是了。”
他过来两步一把揪住我后衣领,他的个头比我高大约有一米九,左手力气也大得惊人,把我整个人提了起来,我却无力反抗。
然后我的整个身子就被抡了出去,直接摔到了卡车后面地上的烂泥里。
我不知道脊椎有没有摔断,反正站是站不起来了。
“把他放到后车厢里去,我亲自看着。”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我在封闭摇晃的车厢里醒过来,当中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顶上那个被枪打出来的洞外,天空还是亮的,只不过没有雨水落进来,看起来雨已经停了。
我浑身都是泥绑满了绳子,右脚踝上居然还有根粗铁链,伤口大开的右手腕还在流血,但已经没了感觉,这种伤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
车厢顶上有灯,所以并不暗,我被锁在一个角落,对角落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