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上下来的当然是夏军冈和冯宁,“帮忙搬一下”他们冲我招手,一边到后面打开后车厢的门。我连忙走过去,车厢当中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包括煮饭的锅。
这时王大录的几个马仔小弟也打着手电过来帮忙,搬了好半天才把车厢清空,这时我才发现车后面的座位是排在两边的,就跟特警出勤时用的那种一样。
“坐这种车才习惯”头发跟我一样短的冯宁笑了一下对我说。
“想起以前的日子了?”我也笑道。
“后门一开就一个个拿着枪跳下去,那种日子真刺激。”夏军冈拍拍我的肩膀,“待会儿到后面那个大房间好好吃一顿”。
那个大房间应该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一大家子吃饭的饭堂,一张可以容纳十几个人的大饭桌,几张布满灰尘的破椅子,还有悬在半空一前一后两盏一碰就会摇上半天的老灯泡,这就是目前我们的居住条件。
按理王大录完全可以选择一走了之,是什么和J之间的深仇大恨,让他和许子闻一样,就是不肯离开这座城市?他又怎么知道那个J会出现在这里?
抓到K已经超过一天了,如果那个组织想跟我们联系,我早该收到高明泽的电话了,可现在连个起码的短信都没有,莫非我判断错误,真像K自己说的,他换不来任何人,他对他们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上次清理手机时高明泽的号码当然也被我删除,他最早给的名片也不知道扔哪儿去了,而且我根本没有记下那个号码,想重新输入都不可能,更何况我本来就没想再和他联系。
岳晓含已经抱着小岩下来,居然还化了点妆,手里还拎着那袋米。我们一帮人在这个大房间进进出出,这里当然没有煤气,只能用简易的电磁炉,熟食可以直接吃,洗菜却要到院子外厕所旁边唯一的那个水龙头去。
我没告诉他们我会煮菜,现在没这个心情,好在他们几个大男人并不是真的大老粗,居然也会基本的厨艺,不知道是不是特种部队里野外生存的要求。
我只是把米袋子剪开,把米全部倒进不锈钢锅里,跑到外面的水龙头去淘米,水量很小,我淘了老半天才弄好,回到饭堂内,电磁炉上已经放好了盛满水和佐料的大锅,明摆着是要吃火锅。出于安全考虑,这些男人没有选择喝酒。
椅子不够,王大录那几个小弟干脆坐在地上,我很意外他们对王大录的不离不弃,按照常理,黑道老大被通缉,手下小弟树倒猢狲散的占了绝大多数。
夏军冈从刚才开始就在逗小岩玩,没想到这个大块头粗犷的外表下也有天真的一面。我却没什么胃口,和岳晓含坐在一起吃了一会儿,对她说道:“过会儿把米煮上,我到外面去一下。”
我当然不是去外头溜达,只是想把沙国辉张伯名换回来,这种聚餐虽然简陋,但还是不能让他们缺席。
“你一个人行么?”沙国辉有点迟疑地问我。
“没事儿,你们去吃吧,再不去都让他们吃光了。”我笑着说。
看着他们两个咽着口水走出去,我抖了抖手里的枪,瞅了瞅旁边地上几个空杯子,对K道:“咖啡喝得过瘾吧?”
K把脸转向我,我看到的其实也只是那些缠着的黑布,“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他直接问我。
“你最好祈祷我们快点把J和杨平弄到手,然后嘛…”我故意不说下去。
“然后放了我,还是杀了我?”K问道。
“我说过对你的命没兴趣”我讲道,“可我不能保证那些人也是,他们的两个弟兄毕竟死在你们手里。”
“难道不是你的错?你总会不计后果去做事,因为你始终不明白,自己不会死不代表别人不会。”K说道,“这就是你这个人无法控制的地方,否则或许我不会反对那些人吸收你,那样的话我们今天就是一边的。”
他的话无疑击中了我的要害,我可不就是那样的人么?我总是潜意识里把所有人当作和自己一样,很多时候都忘记了生命其实有多脆弱。
“不可能”我嘴上当然还是要这样说,“我和你们完全不是一类人”。
“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杀人犯。”K的脸上又露出那种轻蔑的表情,“只不过你是个不会得到惩罚的杀人犯”。
说实话我就差一步扣动扳机了,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稍稍俯下身,用种四平八稳的口气道:“老子是不会上当的。”
“学会控制情绪了”K的语气平淡,完全听不出失望。
“你现在是俘虏,俘虏有时也会出主意的。”我道,“看在我为你挡毒针的份上,说说吧,如果我想杨平回来,你有何建议?”
“你说的那个杨平是被J抓住的,关押的地方或许他知道。”这似乎是种暗示。
“你的意思我们只要抓到了J,就能找到杨平?”我当然问。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他倒很狡猾,“只想提醒你,现在把那些人彻底得罪了,对你完全没有好处。”
这种话高明泽也说过,我原以为他口中的那些人就是K和J这种,现在看来毫无疑问是指幕后人物,也就是许子闻说的第二类人。
“我很好奇,你上头是些什么人,大老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