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预感到邱圆圆即将发给我的这张照片,会是整个事件的转折点。
我觉得既然已经让岳晓含卷进来,就不该瞒她太多,我把身份证拿出来给她看,边说道:“记住,我现在的名字叫王检。”
她并没有我预料的那样吃惊,只是扫了一眼,然后淡淡道:“你那天说过你姓王的。”突然又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不管姓什么,你都是我的大怪糖。”
我也没有预料中那种幸福洋溢的感觉,一个活了成百上千年的人,对事物的反应多少会和常人不同,我只是觉得,有种守护她和小岩的义务。
这时岳晓含的手机“叮”了一声,她打开看了一下:“她已经回加我了。”
“告诉你先生,我晚上发过来。”这是邱圆圆给的第一个短信。
“她要发什么?”岳晓含问我。
“一张照片,很重要的照片。”我说。
“哦,你累不累?”她的眼神里带着温柔和关切,“累的话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
其实我的确累了,不想骗她,于是点点头道:“我回去睡一觉,晚上再来。”
下午的阳光照在脸上,让我的倦意更浓。我打的回到出租屋,脸也没洗就倒在了床上。
然而我却睡不着,我虽然不是什么善人,但有自己的原则,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会对无辜的人下手。
难道那个老兵是认识我的人,知道我的秘密后想以此敲诈,所以被我杀死?可一个那么老的人还要钱干什么,难道是过于贫困为了下一代的子女?我尽量不去这样想,但那种可能性绝对无法排除。
许子闻和杨平很可能知道实情,这难道就是杨平一直对我避而不谈的原因?
“你觉得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脑中一直盘旋着他这句话。
“世界上有绝对的好人或坏人么”我喃喃着,在我的记忆里,为了适应不同时代,我当过好人,也被迫做过很坏的人,但大部分时候,我有正邪两面,人不都是这样的么?
就算是我认为很坏的那个神秘组织,不也开了池田株式会社和富邦商贷,或许还有别的公司,解决了许多人的就业问题吗?我好像开始有点想岔了,那是极端疲惫的信号,我想着想着,终于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为什么最近我梦开始多起来,梦里我的刀已经插入那个人的胸膛,他却还在对我说着什么,只是我既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也听不清他的话。
他好像拽着我拼命后退,最后我们一起摔了下去,然后我就惊醒了!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看看手机,转眼已经快六点。窗外天色还不暗,我爬起来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打开皮箱确保那两管东西没事,才重新出门。
我在医院附近的熟食店买了些东西当晚餐,兜里的手机来了短信:照片发过来了。
“马上就到”我回复。
我把装熟食的袋子交给岳晓含,拿过她的手机看,照片的像素非常高,我用手指放大了一点一点细瞧,目光终于停在了一张脸上!
这人穿着中山装,站在后排一个很不显眼的位置,虽然过去很多年,但我不会认错的。
“是他”我慢慢放下手机,嘴里念叨着。
“找到什么了?”岳晓含问我。
我没有回答她,我必须先理一理思路。
“你饿了就先吃,我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点了点头开始拆袋子,我走到外面大厅的玻璃墙边向外看,大楼外的景色完全没有映入我的眼帘,我脑中此刻有另外一副景象。
那个战火纷飞充满硝烟的年代,朋友、敌人、上司、下级…
“这人为什么改了名字呢,他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又有什么理由要杀他呢?”我问自己道。
这个人和许子闻杨平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那两个人又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我脑海里跳出一个名字:唐凯。只有这个人看上去跟许子闻和我都有瓜葛,而且跟我一样,七月七号之后都从海王星消失了。
可惜我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否则看到他的模样,也许就能想起什么来。
左衣柔,我之前想错了,作为许子闻的女友,她不只是一个传信的,也许她知道的远比我预料的多,我看完光碟后她就立刻消失,很可能是许子闻怕我反应过来从她身上打开缺口而改了主意让她撤的。
杨平和我是单线联系,许子闻和他可能也是一样,如果他不主动联络杨平,杨平也找不到他。他对我说杨平绝对值得信赖,可他自己却仿佛不相信任何人。
这个许子闻,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不能再想下去,这里没有冰袋,我预感到再想的话后脑又要痛了。
岳晓含已经走过来:“你也吃点吧,都要凉了。”一边往我嘴里塞了一大块鸭肉。
肥美的鸭肉在我嘴里却淡然无味,一个年过九旬的老人,经历了那么多坎坷,没死在战场上,却被人刺倒在异乡的一条黑暗小巷里,这是件多么残酷的事!
我嚼了很久也没把鸭肉咽下去,岳晓含突然把头伏上我胸膛:“你很痛苦,我看得出来,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说到最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