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面具被晒得有点烫,痛苦地摆摆手:“找郑指挥使有点小事。”
随着众人分开,陆清则才看到里面的场景。
原来是郑垚在和林溪比武。
两人都拿着没开刃的刀,大概是是嫌热,郑垚脱了上衣,古铜色的肌肉块垒,身上刀疤纵横,看起来相当有威慑力。
相比之下,清清瘦瘦的林溪看起来活像只小鸡崽,好在他力气虽没郑垚大,胜在灵巧,在郑垚的攻势下也不落下风。
有人大吼一声提醒:“老大!陆大人来了!”
从第一次遇到林溪,郑垚就想跟他切磋切磋了,前几天忙得像个陀螺,压根没时间,就算有时间,宁倦在侧,他也不敢瞎闹,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正在兴头上,恋战不舍,头也没回:“陆老弟,急不急,不急等我一会儿!”
陆清则被晒得头晕,为郑垚的精力感到十分敬佩,往阴影里避了避,含笑点头:“你先忙。”
郑垚“嘿”了一声,为了不让陆清则等他太久,攻势倏然更猛。
林溪再厉害,到底也还是个半大少年,方才郑垚没拿出真功夫,现在在郑垚这根老油条的爪下,顿时有点力有不逮,不小心露出点破绽。
就算是没开刃的刀,在郑垚的手上也威势十足,就听刺啦一声,林溪肩上的衣服顿时破了个洞,就算郑垚及时改劈为拍,“啪”一下打在了林溪肩上的力道也不小。
郑垚连忙收手:“嘶,不好意思林兄弟,没收住力。”
林溪脸上露出丝痛色,捂着肩膀轻轻摇头。
陆清则也看得眉毛一抖。
郑垚那狗熊似的力气,这一下下去,林溪骨头没事都算好的,肩膀恐怕得肿一段时间了。
郑垚心里愧疚,手一伸,就有人递上药油,他拔开塞子,大咧咧地去扒林溪的衣服:“应该没伤到骨头,我给你擦点药油,这是我们北镇抚司代代相传的好东西,抹上揉一揉,三五日就能好。”
林溪被打了一下,眉头都没皱,被他拽衣服,脸顿时通红一片,狂摇着头,偏偏他还不会说话,遇到的又是郑垚这位莽夫中的莽夫。
郑垚可不会看他摇头就放弃。
林溪急得都要哭了,捂着衣领,活像光天化日之下被强抢的良家妇男,绝望地看向陆清则求救。
陆清则也有点看不下去了,人稍微多点林溪都会很腼腆,一看就是个有点社恐的害羞小孩儿,这不是要人家社死吗。
他快步走出阴凉地,过去劝阻:“郑兄,你要是过意不去,把药油给林溪带回去自己擦就是了,当众脱人家衣服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听刺啦一声。
周围安静了一刹。
林溪的衣服被郑垚的狗熊之力撕开了。
林溪的脸瞬间红了个彻底,瞳孔剧烈颤栗。
陆清则:“……”
郑垚张大了嘴,无辜地放开手,缓缓摊平:“我刚想放的……别生气林兄弟,回头我赔你三件、不,三十件衣裳!”
陆清则忽然有点理解郑垚为什么总挨宁倦的训了。
他啼笑皆非地看向林溪,刚想安慰他两句,目光陡然一凝。
林溪肩上被撕破的衣裳下,一个胎记若隐若现。
郑垚目光锐利,瞥去一眼,视线也顿住了。
俩人脑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个猜想。
十七八岁、武艺颇高、肩上有月牙胎记,也是在江南一带……
郑垚反应极快,立刻上前,继续扒拉林溪,嘴上不住道歉:“林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介意,我这就叫人给你拿新衣服上来,啊,这衣服若是对你有特殊意义,我郑某人今天就为你手持绣花针缝上,你别看我大老粗一个,我绣工还是很不错的,缝缝补补不是问题……”
混乱间,林溪躲避时扭了扭身,挣扎时肩上胎记又显得清晰了几分。
他的肩上,的确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
十几年前,鞑靼与瓦剌联合进犯,漠北战乱,崇安帝坐视不理,朝廷阉党作乱,武国公史容风在前线报以必死的决心,暗中派亲兵护送小世子回京,不料途中遭袭,亲兵悉数战死,唯独不见小世子的尸体。
原著中小世子流落到江南一带,肩上有一月牙形胎记。
林溪都对上了。
原著里,主角是在几年后才找到小世子的,那时候小世子会说话。
难不成林溪的哑症不是天生的?
陆清则思索了下,没有立刻下决断,看林溪还在可怜兮兮躲着郑垚,伸手轻轻把林溪扯到身后:“郑兄,放过小林公子吧。”
林溪躲在陆清则背后,两眼泪汪汪的,露出丝得救的表情。
陆清则扭过头,可怜地摸摸这孩子的脑袋,又看了眼他露出的红肿肩头:“都这么肿了,得赶紧擦药,你不想被看到,就去屋里擦,换了衣裳再回去,怎么样?”
林溪有些犹豫。
陆清则温声道:“衣服破了,你也不想于夫人和于姑娘担心吧?”
这句话出来,林溪才点了头,小心地接过郑垚递来的药油,捂着肩膀朝屋里走。
郑垚不太放心,抻着脖子大嗓门:“林兄弟,你自己恐怕不方便,要不我来帮你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