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完纪念,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宿舍,时间不早,宋翡抱着衣物先去洗了澡。
“我洗好了。”洗完热得干渴,宋翡一出来就直奔书桌,拿起水杯吨吨吨地喝。
还不忘手扯着领口呼呼扇风。
水色残留在唇瓣,似上了一层透明的釉,润出饱满的唇线,看起来软软的。
“你快去。”
说话唇舌开合间,虎牙尖时不时探出来点,配上刚洗完还有水汽的脸,嫩又乖巧。
解浪收回视线,“嗯” 了一声放下刷题的笔,才起身走向卫生间。
夜晚环境总显得暗沉些,氤氲的气雾扑面而来,香柑味沐浴露,热意一激,无孔不入地钻入人鼻腔。
旋开按钮,温水冲破花洒,从头顶蜿蜒流下,解浪抬手把头发尽数往后耙,露出深刻的五官。
水雾朦胧中,他收起笑容的脸,与白日里的吊儿郎当可说是截然不同,有危险意味弥漫。
冲掉燥热带来的不爽,解浪把头发擦干个七七八八,出来时正正撞上书桌前宋翡的视线。
“今天发的数学卷最后一道大题,你做出来了吗?”
许是没有思路,宋翡椅子不安分地翘起,手里的水笔甩得要飞出去。
解浪走上前,不动声色按下椅子靠背:“坐好。”
椅子翘起的两腿终于接触到地面,宋翡身体一动被迫坐好,还没干的头发跟着颤了颤。
“求m的取值范围?”解浪半倾下腰,一手松松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垂在书桌上。
一个把宋翡半包围起的姿势。
看这要讲题的架势,宋翡没再翘椅子:“对。”
稿纸翻过几页,上面是写出来又被他划掉的解题步骤,没找到正确的思路,但他可以确定写下的这几种都不对。
一种题感。
“我看看。”
关于学习,解浪向来不开玩笑,既然说好答应要教宋翡,他就绝不会在这上面敷衍。
看过草稿纸上的步骤,解浪抽出宋翡手中水笔,拇指发力弹开笔帽,在题干处标着重点:“提示在这里,少读一个,还有这个公式,推导的过程是……。”
是宋翡知识网中漏掉的网眼。
他听得很认真,理解能力在线,这一次重新读题带入,思路重新顺畅起来。
最后一道大题顺利解决掉,宋翡双手合十道:“谢谢,不愧是一中光荣榜的神。”
“啧,调侃我?”解浪眉头一挑,犹带湿润的发丝垂下,肩背压得更低了点,凑近问道。
他好像很喜欢穿黑色,不论是衬衫还是家居服,都是典雅馥郁的黑,和冷白的肤色反差特别大,除了神秘感,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沐浴露的香气似有若无,夹杂着烫人的热度。
宋翡向后躲了躲:“不识好人心,我明明在夸你。”
解浪搭在椅背上的手指上移,停在宋翡脖子侧面:“这是在夸我?小宋同学,你夸得我不是很满意,重来我听听。”
你还挺严格。
“我靠。”宋翡没开口怼回来,反而捂着脖子被擦碰过的地方,死死挡住解浪的手。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脖子到侧脸,会是这么敏感的地方,只是被触碰到,就痒得他开始泛麻。
或许,也因为以前没有人和他做这种算得上亲密的动作。
自己碰,则一点感觉也没有。
“嗯?”解浪鼻腔里懒懒地哼出一声,掌心叠在宋翡手背上,还在被往外推。
往外推。
解浪压着点情绪,没有顺着力道走,反而五指微勾,向下窝住。
他指节有力,又比宋翡手指长出不少,轻而易举地就盖住了推他的手背。
夜色已深,宿舍外极为安静,白日热到吵闹,现下却凉风呼啸,刮得楼下梧桐树枝叶哗啦作响,听进耳中很是慌乱。
宿舍内没开白炽灯,暖黄色的光打在两人身上,宋翡还在坚持战斗,解浪的身体却僵住了。
两只手推来推去,最初还是玩闹,不知哪一瞬间,痒意越来越重,宋翡手差点力气。
解浪的手指插进了他的指缝里,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现下十指浅浅相扣。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解浪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我去把阳台上的衣服收回来。”
宋翡拿起桌上的水笔,重新转了起来,自觉战斗输掉的他,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妈的。
怎么这么痒。
混迹江湖十六年,怕痒这两个词,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气质。
外面的风越发大起来,解浪打开阳台上的灯,取下前两天挂上去的衣服,挂在臂弯上。
昨天打完球洗过的球衣,白色锁边上几缕血丝分外显眼。
解浪关掉灯,抱着衣服回到室内:“昨天球场,你给那人打出血了?”
“没有吧。”乍一听这个问题,宋翡努力回想半天,确定自己没让程书俊流血又流泪。
痕迹在左边。
解浪若无其事地问道:“那就是,你受伤了?”
看到解浪取下来的红色球衣,宋翡突然想起自己忘记的事情,表情赧然:“抱歉,给你球服弄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