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山长给了刘大人一个‘老实交代’的眼神。
刘大人也就没再藏着掖着, 把方才的经过讲给了妻子听。
楚山长听完没好气道:“你也是,前两天回来得晚,翻墙就翻了, 也没人看见。今儿个回来这么早, 还做那等鬼祟行径……得亏是让翠微的人撞见了, 若是让其他人看见了,闹开来或者宣扬出去,我看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刘大人被说的脸上一红,又咳上了。
楚山长也就不再说他, 顿了顿后又问他:“你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刘大人点头, 说:“咱家没什么根基,高嫁低嫁都担心月月受委屈。难得遇上这么合适的。当然咱俩都不是那种老派的性情, 所以也就是起个头,至于后头如何发展, 看孩子们自己。”
楚山长并不认得穆二胖,但跟沈翠算是认识——在请沈翠来当女学的临时讲师的时候, 她也使人调查了一些翠微的背景。
几乎跟翠微接触过的人,就没几个说书院、说沈翠不好的。
到现在翠微的学生都考出来了, 三五不时还会约着回翠微去探望山长和恩师什么的。
能教出这样学生的山长,那人品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也只清楚知道这些, 楚山长才让侄女出面, 把沈翠给请了过来。
而且上次沈翠来书院,第一次跟刘沐月见面就相处的十分融洽。
这种人与人之间门的合拍是很难解释,也很难得的。
刘沐月这几日也在念叨着下次沈翠过来女学的日子, 期待着与这个和善的长辈再碰面。
而且刘大人不止一次私下念叨过新科探花郎从前多么孺慕他,那会子任学政的时候,他没有在明面上提携过穆二胖, 但对他其实也是另眼相看,每年都会问一问他岁考的成绩,亲自看一看他岁考的卷子。
今年前头黄榜一出,他在外头没显出什么,回家后却是乐得偷喝了一顿酒。
两家的缘分并不浅。
楚山长便点了头,“那先这样吧,咱们只算搭个梯子,成与不成全看他们自己了。若成了自然最好,若不成,以沈山长、和他教养出来的儿子的为人,也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咱们再另寻人家。”
而穆二胖这边回了书院,其他人都在等他开饭。
一道用过饭后,他跟梅若初一起进课室去了。
他们才入翰林院不到半年,公务还没有繁重到需要带回家里开夜工的地步,不过是多年的习惯难以改变,他们会在饭后看会儿书、练练字,亦或是指点一下‘小厕’的功课来消食儿。
今天两人倒是没去‘小厕’的书桌前,只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沈翠照常巡视了一圈,发现梅若初在纸上写一些奇怪的符号——翰林院的俸禄不高,他现在也会接一些外头的书面活计来做,沈翠便也没多问。
而穆二胖则是先默写出了五首诗,而后对着诗稿凝眸托腮,郑重地像在科举考场上一般沉思了好半晌,才开始提笔书写。
梅若初那边,沈翠是看不懂了,穆二胖这边她看了半晌,就知道他是在写诗文的点评。
当年的穆二胖在诗文上头可真是下了不少苦工的,这种给名家诗篇写感想体悟的准备工作不是知道做了多少。
不过他本人并不是真的喜欢写诗,所以考过之后,最近都没再碰这些了,只会在真的有感而发的时候写上那么一首。
今儿个居然又开始了,所以也难怪沈翠不由多看两眼。
“是刘大人给我布置的‘功课’。”穆二胖就这样简单解释了一句。
刘大人好诗文是出了名的。自己今日大概是真的冒犯到他了,所以他才出了难题,像从前在科举考场上那般考自己。穆二胖是这么想的。
而沈翠再仔细一看那几首诗文,都是写秋天吃螃蟹、踏青之类欢快的内容。
前后的事情一联系,沈翠立刻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你啊,真是个傻人有傻福的!”沈翠笑骂了他一句,他和刘大人、楚山长的想法一致,也并不想直接插手这种事儿,所以并不戳破。
穆二胖尚且摸不着头脑,沈翠已经没再说话,回去自己位置了。
刘大人要求他给一首诗写二三百字的评价,五首诗就是千余字了。
刘大人的诗文水平摆在那儿,这千余字还必须言之有物,且还让他三五天之内就得写完交上去,越快越好。
时间门紧任务重,加上刘大人的才名在外,能得他的‘功课’,本身就是一种福气。穆二胖也就没再过去问,赶紧写‘功课’了。
从这天之后,梅若初就跟沈翠说好都会晚回来半个时辰。
而穆二胖也隔三差五会晚归一会儿,他晚归么自然是去和刘大人碰面交‘功课’去了。
本以为是‘一锤子买卖’,没想到那之后刘大人给他新诗的速度越来越快……
穆二胖看的诗文多了之后,看其中的一些作诗习惯就知道这些诗是同一人所写,但并不是刘大人。
一开始他是为了赔罪,后头品评的多了,他也并没有对此生厌——毕竟这些诗文虽然算不上精妙绝伦,但非常生动有意趣,每天闲暇之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