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睡醒了。都知道马车上睡觉颠簸,并不舒服,但今遭一觉醒来,他莫名觉得一身轻松。
不止身上没有任何不舒服的,脑子好像也清明了几分,跟在自家书院里头似的。
趁着状态好,穆二胖接着修改诗文。
这不是马上就要见到劳不语和梅若初大小两位先生了吗?
虽两位先生都没布置什么功课,但做学生的,也该自觉一些。
说来也奇怪,这些诗文他修改过好几次了,之前还觉得修无可修,今日再看,却还能挑出好几个不满意的地方。
后头赶了多久的路,穆二胖就修改了几天的诗。
转眼几天过去,母子俩回到了府城。
回来的时候是傍晚,几个少年还在府学里,书院里只有一个劳不语。
夕阳西下,书院里悄然无声,劳不语双眼放空坐在庭院里,手边放着一壶茶,又是叹气又是吟诗的,竟莫名让沈翠觉得他有些像空巢老人。
不过等劳不语转过眼看到他们回来了,他眼里的生机一下子就恢复过来,从躺椅上一跃而起,“山长,寒山,你们可总算回来了!”
嗯,这下子不像空巢老人了,像空巢儿童了!
沈翠强忍笑意,让穆二胖去屋里搁行礼,问道:“我们离开的这些时日,大家可都还好?”
劳不语说不好,顿了顿又自己推翻自己说:“也无甚不好,孩子们日常上学,我日常在书院里,吃喝都由卫家的下人照顾……但也跟‘好’这个字不太搭边。”
日常还是一样的日常,只是少了沈翠和穆二胖两个人。书院里的气氛一下子就不同了,就变得和其他地方无甚区别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似的。
他们两个刚说到这,卫恕卫奚、梅若初和崔斐几人并肩回来了,几人边走边说话。
“今天教授出的那道诗题好难,到现在我还没想到诗题的出处。”
梅若初点头,“是有些偏,你们再好好想想,实在想不出我再告诉你们。”
说着话,他们抬眼看站在劳不语旁边的沈翠,一下子也顾不上论什么诗题了,都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争先恐后地询问起他们此行顺不顺利?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辛不辛苦?
沈翠一一回答,又仔细把他们看过一遍——虽然系统里头能看到他们的数值,但终归是亲眼见到她们一切都好,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等到穆二胖搁好了行礼,从屋里出来。
少年们则更是激动地上前把他团团围住,一人轮流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
书院众人当然都是挂心他的成绩的,但此时都是先嘘寒问暖地问候,谁都没提那桩。
穆二胖并不卖关子,先回到了他们的问题,就告诉他们道:“我考的还成,写诗的时候恰好来了一点灵光,侥幸得了个案首,没辱没了咱书院的名头!”
“好!”前头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劳不语又激动起来,“有诗云:‘一点灵光便是符,时人枉费墨和硃’。好个一点灵光啊!”
沈翠听着那话好像是道家的诗文,用在此处似乎不太恰当,不过大家都高兴的很,就也不提。
短暂的庆祝过后,小别重逢的少年们总算冷静下来。
劳不语也正了色,赶紧准备给穆二胖加课。
眼下已是二月中上旬,四月的府试,真可谓是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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