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着怏怏不悦,眼睛扑闪了下,“我是笼中鸟。拜托罗生继续带我放风。”
“看来这几日是真憋着你。”罗文作似乎被她逗笑,站在台阶上,想了片晌,没觉得带出门会有什么麻烦,那是私人酒局,狗仔混不进去。
于是他说:“给你半粒钟梳妆打扮。”
这意思是准她去,且不干涉她的打扮自由。
听着,谭山崎松一口气,生怕他花花肠子出花招。
她可不想在那种地方成为人群中的聚焦点。
更衣室里女人衣服多得是,她挑了一条旗袍样式的,抱着试试的心态穿上,没成想严丝合缝的贴身。
这就摆明了是老天爷不愿让她换下。
罗文作从外拐进来,便见她哼着小曲儿,围着玻璃柜台转。
身上穿着橄榄绿倒大袖旗袍,裙摆长及小腿肚,横条纹接缝处对花,立领大襟,修身多为圆弧下溜,衬得腰身窄小,腰臀呈现出自然柔和的曲线,平添几分旧时女人味,又白又娇,就差粉墨登场上台唱一首《夜来香》。
“左手边那支发簪不错。”他倚靠在门边,双手环胸,蓦然出声。
谭山崎抬头,按他说的,去看自个儿左手边的簪子,取出。
这是一根老琉璃流苏的檀木发簪,簪子天然黑,衬发色,不显眼,老琉璃珠子固定在簪头,吊着一条橄榄绿流苏。
她曾客串过某部校园电影,饰演一位美院学生,在里头的扮相便有发簪和钗子,于是跟化妆造型师学了一手,没曾想今日恰好能用上。
她取来发圈,将头发绑成低马尾,再分两股编成辫子,揪着发尾便开始盘绕,最终反转压下,发簪尖的一头利落穿插,稳稳固定。
期间,罗文作手机响,绕出更衣室去接听。
大忙人。她心里叹。
再回来,谭山崎已盘好头发,正坐在台面上挺腰屈膝,套白袜子,一边侧过身,警惕瞧过来,唯恐有人窥视她裙底风光。
又天真又做作,殊不知她面向的那方有全面的落地镜。
罗文作倚靠在无门框上,说:“你这样,我都后悔答应你。”
被瞧了去,很难不滋生出龌龊的心思。
她好似轻易就能让男人败她裙下,为她神魂颠倒,明明长得也没有多么人神共愤,普普通通一张脸,不精致,顶多五官听话和谐,没有表情时显得乖巧。
“那我就恨你。”她佯装拉下脸来。
还像小孩子一般幼稚,有什么过不去必须写日记里诅咒他一番。
“恨吧。”罗文作乐了,又问,“就这么想拍民国戏?”
“……就试试。”谭山崎讶然看他。
“都写在脸上。”他说,“剧本才写到一半,都没个定数。你这一跟去,定变味,都当我要塞人进组,钱都不好意思不借。”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谭山崎狐疑看他。
“怎么,”罗文作笑了,“是什么造成这份假象?”
“……”她别开脸。
谭山崎又哪好意思说,那些尤云殢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