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周末想和将生吃熏鱼,将生担心外面买的油不过关,要在农贸市场趁着鱼新鲜做好。舒窈眼球转了圈,“哦,你是不是想见贺蔷?”
将生心被捏得七上八下,说你别联想发散啊,“我想见贺蔷,也得人家愿意对不?”再说了,真想见,将生提条鱼就去豆腐年糕店,理由可以五花八门。
“将生,你好像态度坦然多了。”舒窈觉得,老同学离哭的时候越来越近,以前提起她是不是对贺蔷有意思,将生都不承认,现在倒是话里有话。舒窈琢磨着,可能将生和贺蔷发生了点什么?按照贺蔷的个性,也许是她给将生什么希望暗示而吊足了杀鱼小妹。
将生特意留下两条肥美的大草鱼,清理不在话下,再将鱼的前段切成厚片。做鱼前她特意语音问贺蔷,“能借你家锅灶做熏鱼不?”
“那租借费不能少,要分我半条鱼。”贺蔷边说边走出店朝将生这踱来,“将生,酱汁甜度要什么样的?”
将生说要入口酱味浓一些的,甜出后味。她瞧贺蔷今天打扮得漂亮,平时风衣西装裤的豆腐西施今天穿了件贴身毛呢黑裙,简单的圆领下搭配了串银色项链,裙摆不是死板状,随着贺蔷走路时漾动。将生低头,又看到贺蔷穿了双方头浅口黑皮鞋,心里暗叫会穿。再细扫了贺蔷的脸:眉描过,但没使力气,因为贺蔷的眉本来就有弯度。眼线勾过,浅得恰到好处,衬得双眼皮下的亮眼睛活色生香。
低头端水喝了口,将生的视线最后落在贺蔷的唇上。她本来就不懂什么哑光暗棕浆果色调,李欢欢还笑过她,“将生,我这辈子可能都看不到你化妆。”贺蔷的唇一下子让将生想到了今天要做的熏鱼,“诶,熏鱼酱汁调出来的效果就和你口红一样。”带点焦糖感,看着冷,尝到嘴里甜味丝丝入口,最后成片化在舌尖。
贺蔷已经走近,她开心时似乎喜欢拍一下人家胳膊,“别惹得我吃不下去。”
“我做的熏鱼绝对让你吃到停不下来。”将生端起鱼块,笑呵呵地回头和潘文秋打招呼,“妈我出去下。”
潘文秋拿下门牙下的西瓜子,迟疑了下,“哦。”
贺蔷祖籍四川,五六岁到了吴中,对“熏鱼”这个“熏”字不太理解,“将生,油炸浸卤的鱼,为什么叫熏鱼?”
将生轻车熟路地找到贺蔷店里的各种调味品,“因为过去人吃这道菜讲究,浸卤后还有道工序,要用银丝炭火烤,边烤边刷酱汁。”
贺蔷说哎呀,那要是银丝炭改成松叶果木呢?味道不是更不同?
“你会吃呢。”将生倒入了绍酒、香醋、五香粉、酱油和糖调酱汁,贺蔷已经切好了葱白,剁了姜茸,见将生忘了放麻油,马上添上。两个人再简单用烧酒、盐和葱姜抓腌鱼块。
腌上鱼,“要炸得鱼刺也嘣嘣脆。”贺蔷说,“火候不晓得够不够。”
“够的,再复炸下。”将生让她放心,看着贺蔷的唇又勾起食欲,咬着唇低头忙。胳膊被贺蔷又打了下,“阿妹,想吃好吃的,就要专心哟。”
一声“阿妹”让将生心里甜丝丝,这时店外来了送货的师傅,问东西放哪儿。
“阿哥,麻烦放在柜台那边哦。”贺蔷去倒茶,笑吟吟地给人家端过去。
一声“阿哥”让将生的脸僵了,腌好鱼也没怎么再讲话,只是坐在一边愣愣翻着手机。但是她坐不住,眼睛又不自主地瞄贺蔷。西施和送货师傅聊了几句,师傅说东西堆门口重吧?我帮你放冰柜。老板娘好看,送货上门还有额外服务。
将生站起来,准备起锅烧油,等着暖熏熏的油温扑面。贺蔷则回到店里,用厨房纸吸着鱼块上的水分,“一会儿别溅油星子烫着你。”她对谁都是这么体贴热情的。似乎体贴不是贺蔷给予恋人情人或者泡友的独特待遇,只是她待人接物的准则。
青烟冒气,油温已经到了180度左右,贺蔷轻声说“好啦”。将生回神,沉住气,将笊篱放入油锅,让滚烫的油包住鱼块——气泡越来越密,翻滚得煞是好看。将生等鱼炸到泛黄时捞起,再冷却片刻又放进入复炸,这时鱼块变成了金黄色,纹理脆硬清晰,鱼皮炸得翻起,骨头呈现出诱人的焦黄。
复炸这道工序在只做熏鱼时没必要,但贺蔷说要吃嘎嘣脆的鱼骨,将生就拿捏了次火候。最后将鱼块倒入酱汁中浸滚,将生说趁着新鲜吃可以,想要滋味足也能多浸下。
贺蔷说两种都要吃,孩子气地钳了块,倒先送到将生嘴边,将生咬了口,瓢着嘴哈着气,“好……好吃。”再问贺蔷要剩下的,却看到西施把剩下的半块鱼送到自己嘴里,一点都没嫌弃将生的口水。看将生有点呆,贺蔷捂住嘴,一嗔,“看什么?”听到咯嘣脆响,两个人都抿嘴满意地笑。
将生装好给舒窈的鱼,一直在路上都在想贺蔷嗔自己的那个眼神,要想嗲,先得嗔,一点都没错。将生坐在公共汽车后学贺蔷那个眼神:眼皮先是微微下沉的,再柔柔掀起,随即跟上水汽朦胧的眼神,带着点责怪,又揉了些害羞。于是将生的肿眼皮也一沉一掀,用力过猛,让坐在隔壁的大爷瞧见,马上将屁股挪到没人的那一头,生怕自己被身边的神经病占了便宜。
到舒窈家她也刚刚下班,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