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读书时,偶尔空虚寂寥时也找了不少国内的小说看,“绝大多数都是要有感情的对吧?”
将生心情虽然转恶,脑子还是在线的,“那也不是非要先谈恋爱才……才睡嘛。她的意思可能是,有了好感才能睡的。好感……多多少少算有点感情的吧?”她似乎在为贺蔷辩解,其实给自己挽尊。
“诶?你们怎么说一样的话?”舒窈诧异,“不会吧?”
不会不会。将生慌不择言,马上拉舒窈往熟悉的思路上走,“你不能接受她的理念,就换人嘛,天涯何处无芳草。”
“是哦。天涯处处是芳草,没有一根属于我。”舒窈说我是读书读得比较投入的,一直到读博时才彻底开了窍,觉得想谈谈恋爱。我就找了俩,个个都不成功。你就不说了,非觉得我们撞号。陈将生,我有的你也有,撞个狗屁倒灶号啊。”舒窈将火力指向了将生,“不就是嫌弃我短发嘛,我性格不够嗲嘛。”
要嗲做什么?舒窈很认真地问将生。
“这个……就对方嗲的话,能引起人心柔软的部分?”将生其实不知道答案,胡乱抓了一点。
老同学的探究欲出来了,暂时不再伤心,她坐直了擦着鼻子,“将生,这个要从‘投射’还有斯腾伯格三角形讲起——”舒窈滔滔不绝讲自己钻研的心理学和亲密关系知识,将生听得出神,她的心被一块散发着酸臭味的破抹布反复擦拭:贺蔷先找的舒窈再找的我。
递补、备胎、替补……她不断被这些词汇折磨着,然而人家贺蔷也没说谎,她对两个人都有好感。
“其实啊,你喜欢嗲,可能因为从对方嗲的一面能映照出自己的权力欲和掌控感。”舒窈已经说到了这里,将生还是愣愣的,“嗯?将生?”她的手在将生眼前招了招。
将生眼内蕴了泪水,她摇摇头,“没事,你接着说。”
舒窈的谈性被将生的泪水打断,“原来你真喜欢她?”她这个倾诉对象找错了,将生肯定受不了打击,没想到贺蔷是这样的人。
舒窈的情绪很快从被打击转入带领将生反击,“不过你看,我算给你探了回路,你以后不会吃她的亏了。”
将生苦笑,“谢谢你哦。”
她羡慕舒窈这种来得快去也快的情绪管理,这是不是说明一个问题:舒窈其实陷得不深,而陈将生早就是一条被贺蔷扣住鳃门的鱼,尾巴摆啊摇的,嘴巴张开,连微微鼓起的眼珠都相似。
“你有没有问过贺蔷,她为什么不愿意动感情呢?”将生问。
“她说了,费时费力费精神。”舒窈说这要不是吃过几次大亏,就是算盘拨拉得太精明。只有我们这样的傻子才会相信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人家一时一人,一生一世不晓得换了多少位。我们觉得是长厢厮守好,人家以为菜样得天天换。
“我晓得哦。”将生蔫了,反而让舒窈更精神,老同学拍拍她肩膀,“我就是难过,我厚起脸皮,快到三十才主动出击一回,天天做推演写攻略,刚刚享受了点暧昧,就——也幸亏我快速出击探清了底线。”
“是幸亏人家明人不说暗话。”将生拍舒窈已经放在她膝盖上的大腿,“拿下去!哭得惨兮兮的是你,脑子清爽还讲大道理的也是你。”
“我怎么觉得你老为贺蔷说话?”好在舒窈没深究这个问题,她说将生,我可能被那玩意儿给害了。
舒窈说那玩意儿就是指一个人对爱情的憧憬。我们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去阅读爱情小说,看爱情电影,嗑大部分不存在但是只有自己坚信的cp,看到甜得冒泡泡的场景、戳自己性-癖的人设就口水流下来,久而久之,我就幻想起了爱情的模样。
“我觉得自己对你有过好感,就幻想青梅之间的爱情。搞不搞笑,快三十岁回头追青梅?青梅早就进了别的碗。我又对贺蔷好奇,想找个可以宠溺我包容我的阿姐。好不好玩?我这把年纪还想要姐姐。”舒窈嘲讽地笑了。
甚至,“我不去区分,想要的爱情是我从自己内心生长出的模样,还是一个个幻影的投射交集。”舒窈深沉起来让将生无法招架,将生却被她的表情打动,也不得不思考起来:她是要爱情,还是想要爱情为基础的睡觉?还是单纯只想刺激地睡觉?或者睡完了再尝试一把爱情?
爱情是什么?将生在和李欢欢分手后曾经觉得爱情可有可无,除了睡觉方便,不用劳烦自己的左右手。
但她还是没答出这个问题,爱情,究竟是什么?
上午的阳光暖洋洋照在身上,桂花的香味钻入鼻孔,这让将生又想起了贺蔷。
“贺蔷,爱情是什么?”她想问那个人,但是一时胆怯,觉得自己作为陈列在后的替补发财猫,没心情和她讨论。
“那——爱情是什么?”将生问高材生舒窈。
舒窈咬牙切齿,“你谈过我又没谈过。再说,要动脑子啊,要思考的对不对?怎么能一头扎到感情里,陷入那些细小的情绪却不深入下去,不去面对它真实的面目和真正的自己呢?爱情是什么?我还真觉得它是一面魔镜,你是什么人,你就在爱情这面镜子里呈现出什么姿态模样来。”
那惨了,将生扶着心脏,心想我就是个无比肤浅、想要睡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