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宝中的车上很暖和,我和钱扎纸坐在后座上,车子驶出了市区,这一路段上的雪还没来得及被环卫铲掉就已经被行驶过的车辆轧成一层薄薄的雪壳,月光下透着亮,感觉就好像是老天给这条公路抹了一层浑浊的奶油。
这条路很安静,我不知道为啥有钱人都喜欢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聂宝中对我说,那是他们觉得绿色才健康才环保,这话说起来很是讽刺,想想在我的家乡,那些穷人们做梦都想钻进大城市吸一口汽车尾气,他们所追逐的就是这片钢筋混凝土早就的都市,哪能想到这都市里面的财主们心中所想的完全跟他们相反,越有钱居然还越向往自然起来了。
可能这也和他们的价值观不同吧,每个人心中对‘宝贵’这两个字的看待都是不同的。
车子外面好像起风了,天不算黑,事实上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朦胧的黑暗,公路两侧的树林被风吹过,发出呜咽的声音,看上去挺安逸,但事实上谁都说不准在这种黑暗之中到底潜藏着什么东西。
车载CD里放着伍佰的歌,似乎聂宝中很喜欢听老歌,在这一点上我跟他相同,因为那些老歌里都夹杂着一些时间的气味,似乎闭上眼睛,就能够勾起一段曾经的回忆,记得这首歌,在我上学的时候,有一家甜品店里经常会放,那甜品店同学校的食堂不同,食堂里只会放一些没营养的网路音乐,感觉就跟那里的食物一样,看上去花花绿绿的,但就是吃不出任何的味道。
一阵钢琴前奏过后,伍佰那特别的粗犷声音响起。这首歌的名字叫《白鸽》。
“前方啊没有方向,身上啊没有了衣裳,鲜血啊渗出了翅膀,我的眼泪湿透了胸膛…………”
那个时候我还天真的活在平凡的世界里,我曾经问过苏译丹,问她以后有什么的算。
苏译丹当时对我说,以后太远了,我不知道。
我当时还觉得这个小妞挺文艺。于是就又问她,那你心里面最想过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呢?
苏译丹当时对我说,那些东西,比以后还远,你呢?
我记得我当时对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但是我心里却早已经有了答案,我只是想单纯的跟他在一起。我一直以为,时间的流逝就是顺其自然,看上去很难实现的梦想。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实现,就像是我们小时候的那些心愿,不想在上学,不想在写作业。想没有约束的吃糖吃零食玩游戏,没有约束的看动画片,等等,这些东西,这些心愿,这些幸福,不都一件一件神不知鬼不觉的实现了么。
只是我们不知道,当时的幸福,还是现在的幸福么?
我们心中对幸福的定义。已经慢慢的改变,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幸福可言,很悲观,也很现实的东西。大学时期的我根本不明白,时间带来的一系列变化,似乎真的让我想要的幸福变得越来越遥远。
虽然我不愿意去承认,但是那个可以救苏译丹的东西真的就好像镜中花水中月一样,明明存在,却怎么也碰触不到,很多次梦中惊醒,我发现我的眼睛里面都挂着泪水,莫名其妙的伤心。
终于,这一次我真的得到了它的消息。这又怎能不让我激动呢?我坐在车上,望着车窗外面。我知道这不会是一个平凡的夜晚,这次的降雪量很大。夜晚起风了,风刮起了浮雪打在车窗上,发出轻微的响动,伴随我的是伍佰的歌声:‘飞翔吧飞在天空,用力吹吧无情的风,我不会害怕也无需懦弱,流浪的路我自己走,那是种骄傲阳光的洒脱…………’。
等着吧阿喵,我一声不吭,在心里面想着。
大概一个多小时,车子开下了公路,上了土路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那雇主的家,我有些纳闷儿,这距离市区也太远了,而且那大屋也不是什么别墅,而是一座挺破旧的小二楼,在路上聂宝中就对我们说,这是今晚雇主的祖屋,雇主姓黄,据说几代以前是给一队‘土买卖’的团伙当参谋的,土买卖是黑话,就是咱们以前讲到过的那些以前盘踞在东北的流寇野军,军阀混战时期这些不成气候的队伍有很多,他们涉及到的业务范畴有很多,打家劫舍不说,有时候还会做贩卖军火烟土的二道贩子,逼急了还会刨坟,后来这些团伙不是被大军阀吞并,就是被剿灭,队伍灭了猴后来因为这个姓黄携了一笔赃款后就此洗手不干找个地方隐居了起来。
这些东西正是聂宝中在一次酒桌上跟那人听来的,要说似乎每个刨过坟的都是个风水先生,那个黄家的祖先据说是个会望气的能人,他饶兴逃生之后,便四处漂泊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当时这里还只是一片荒地,一日那姓黄的路过此处,当时是傍晚,那人便想在此歇息一宿,睡到半夜他被冻醒了,见火堆熄灭,于是便起身去树林里面捡柴火,可是当他走到这树林里面后忽然愣住了,只见那林子另一头的空地之上好像趴着什么东西,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好屏住了呼吸望去,只见那空地之上,竟有一条三丈来长的小龙盘踞在那里,在月光之下,龙鳞龙角都依稀可见,那龙头不是抬起望着月亮吸气,似乎十分畅快的样子。
那人顿时惊慌,他虽然见过世面,但是这种事情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