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电话没有聊多久, 浅浅两句就结束了。
今茜挨得近，被迫听完所有聊天内容，连电话另一边的话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书见瓷的脸端详, 试图在上面找出点什么。
书见瓷刚下播，还没有卸妆，今晚的妆容是仙系的，眼妆涂了薄薄一层亮晶晶的人鱼姬眼影液, 精致朦胧的淡雾眉, 很仙, 很美……
今茜还没看出来什么, 倒是看得自己心怦怦跳。
她脸靠在书见瓷肩上散热, 嘴里吐出好几个泡泡, 不由得想起在电话里嘴硬的会长，明明难受成那样了, 说话还装得如此冷静。
如果再多说一次, 或许书见瓷会心疼, 现在就出去找会长了吧。
能让一只骄傲的天鹅低下头颅，必定是受到不可逆转的重创。
“你真的, 一点都不难过吗？”她咕哝, 分不清书见瓷是真的没感觉, 还是在她面前伪装的，“我不生气，真的, 你跟我说实话好不？”
她耳畔轻轻贴上书见瓷的左胸口, 仔细感受那温缓有力的心跳, 她不是想跟书见瓷过不去, 她只是怕书见瓷这里受伤了, 自己难受。
书见瓷说起这几天在外面忙的事，“我看了一套小别墅，送给树仙，手续还没下来，钱我已经交了。”
今茜顿时脸色骤变，“你怎么能……”
怎么能给前女友送别墅？！！！
愠色爬满脸上，她气得一口气吸得肺直抽搐，方才的大度和善解人意，也在这一刻大厦将倾，山崩地裂。
书见瓷捏捏今茜一秒内变得跟河豚一样的腮帮，忍俊不禁，解释说：“刚做美妆博主的时候，我没有什么人气，树仙花了好多钱给我打榜，这个账号是她帮我做起来的，那套别墅跟她在我身上花的比，差不了多少钱。”
直接把钱还回去，树仙的性子肯定会跟她呛起来，送个价值差不多的礼物，树仙不会膈应，她也能减少亏欠。
今茜听完合情合理的解释，虽然不醋了，但还是没有消气，恼火地锤打书见瓷，“谁教你这样说话的？说一半停一半？”
弄得她也醋的不上不下。
她表情陡然微变，双手揪住书见瓷肩膀，神情凝肃：“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今茜在做人的路上，很多复杂的情感理不通透，小女人的作姿倒是跟人类一样一样，喜欢抓细节，没有听到答案会心生疑虑。
不回答就是逃避，答非所问就是心虚。
书见瓷牵过她手，握在手心，“会难过，不是难过树仙结婚的事……”
她嗓音略略沙哑，目光温然却没有笑意，“我好像变成了树仙的鸟笼，困住了她。”
她在难过这件事，对树仙结婚，和谁结，没有太多感触。
今茜：“有多难过？”
书见瓷笑笑不应答，亲昵哄她，“老婆，我饿了。”
突如其来的称呼，让今茜懵了会，随即而来是一阵羞赧，她不理会书见瓷，红着脸，哒哒溜厨房去做饭。
书见瓷被外面下的暴雨吸引注意力，她走近窗台，隔着窗户看被雨水冲刷的树枝，狂风作乱，天气格外恶劣。
窗户照出她的倒影，她穿了长袖衣，仍然感觉到有丝冷气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难过像月亮，远看只有可乐瓶盖那样大小，近看是海底那样深，是大山那样沉……
书见瓷拨了通电话，拇指逗留在“景怡”联系人里，顿了顿，滑过，翻到黎柚珠电话。
“柚子，你那天给我看的伴娘服，有一件领口好像别有回形针，你仔细再看看，别伤着。”
黎柚珠笑嘻嘻轻哼：“知道啦，伴娘服现在还放树仙家里，明天一大早要过去，我会让几个姐妹都注意一下。”
“明天去看怕是要来不及，回形针很容易勾坏衣服。”书见瓷淡道。
黎柚珠想想也对，加上明天的日子那么重要，如果伴娘服真的坏了，一时半会也着急，不如提前去看看，还有时间补救。
“得嘞，我等会过去看看树仙，你明天来不来？”
书见瓷温婉拒绝：“不去了，我之前帮我妈预约了一个专家号，要回老家带她去趟医院看看。”
“啊？专家号可难约了，那你抓紧哈看看飞机票，别耽误事……”
两个人唠嗑了一会，结束通话，黎柚珠在微信给书见瓷发了个“正在出发.JPG”的表情包。
今茜正好端来一盘西红柿炒鸡蛋，把书见瓷的行为看在眼里，小声嘀咕：“你担心会长就直接让黎医生去看看呗，拐弯抹角的干嘛？真的是……”
她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怎么形容，书见瓷这方面的行事作风，和闵树仙的性子几乎一模一样。
外面下那么大雨，电话里的雨声更嘈杂，一听就知道闵树仙不是在家里，让黎柚珠去找，有什么事也能很快发现。
书见瓷不说出来，偏偏要七拐十八弯，别扭的要死。
“行吧，”书见瓷过来，随意坐沙发上，百无聊赖的勾了勾今茜身上的围裙，“我要是直接说，柚子又嗑上了，估计明天还得问我要不要去抢婚。”
她一边说着，一边作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