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变了的还有我的心态,经历过了离别的人都懂,再难过也不会像原来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是静静的接受着一切。
中午,我泡在画室反复地勾画着一条线而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响起的电话使我睡意全无。我的心里猛然“咯噔”一下,以为是苏辰,当翻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条没有备注姓名的陌生来电。
“喂!”电话接通,对方是一位年迈的老者,声音之大让我震耳欲聋。
“喂,您是不是打错了……”
“什么?我听不清楚,”对方打断我,“你是来我报摊看报的那个小姑娘吧?”
我一怔,突然想起了数月前,我曾经常翻越大半个铜仁市只为去一家报摊看报,寻找李铖昊的消息。最后一次去看报的时候,我给老奶奶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她说如果有“垌军帝国”的消息给我打电话。
莫非,“垌军帝国”有消息了?
“是是是!我是!奶奶您请说!”激动的我险些把手机掉在了地上。
“姑娘,‘垌军帝国’有消息了。”
天知道这一刻我等了多久。
“我没有告诉陆依婷,”黄琦点燃了一支香烟,背靠在墙上,对着电话里说,“这件事理应你告诉她。”
“当真?!”是惊讶亦或是惊喜。
黄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忽然开口:“谢谢。”
“从今往后,我做的一切再不是为你,而是为了被你欺骗的人少受一点伤害。”
电话那头一个爽朗的笑声,“如果不是顾北柠,可能我们会成为真正的好朋友。”
“可是如今你我都知道,再没有了那些可能。”
“我知道,你恨我背叛了你。”
“不,”黄琦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过,“因为你动了时冰。”
苏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当我知道了你当年并不知情的时候,我就决定放了她,说那样的话,只是为了吓唬你。”
“可是!你还是萌发了想要伤害她的动机!”紧紧攥着手机的手腕上,青筋凸显,“这就是为什么法律上故意杀一个人要比意外撞死了两个人的罪行重。因为你终究还是萌发了肮脏的动机!”
“我……”
当苏辰想要再解释什么的时候,黄琦又说了一句“给小森他们一个道歉”,就挂了电话,剩下忙音。
苏辰知道,他与黄琦的友情,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复原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们看似牢固的友情其实岌岌可危,可是他竟然真的奢望过这虚假的友情可以长久。
没多久,苏辰就以“飞鹰”的名义给他打的于广瑞、刘世杰、周洋、汤森,各发了一封电子邮件。
他说:是我飞鹰。
偷袭你们是我的不对。
如今,恩怨两清。若有怨气,飞鹰我下辈子定听你们差遣。
苏辰再也没去过学校,连画室也极少地去。他怕再次遇见汤森,即使他们还不知道一切。
挂了电话后,我不顾一切,不顾整个下午的课程,就打了个出租车,火急火燎地赶往那家报摊。下了车,我发了疯似的跑过去,直冲报摊前,喘着气看着老奶奶,接过他手中的报纸。
——《时隔四年,“垌军帝国”死灰复燃。》
当看到报上赫然的一行粗体字时,那一刹那,我的泪毫无征兆地流成了两行,像断了的线,穿不起来。
我原本空洞内心的漆黑,好像慢慢地燃起了蜡烛。
我继续地扫视着报刊上的后文,大致内容就是:“垌军帝国”三年内重整旗鼓,积攒实力后重新复燃。报道的最后,我看到了“李铖昊”这三个字。
——十八岁少年李铖昊接任“垌军帝国”老大之位。
三年啊,我等待这一刻等了多久。就像香港等待着祖国回归的那一刻,就像天空等待着飞鸟,就像深海等待着游鱼,就像树木等待着起风,而我,等待着再见到李铖昊。
拜伦说过:若我见到你,事隔经年。我如何和你招呼,以泪眼,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