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抒凡说的那些话,乍一听感觉是在使性子说气话。
细琢磨,孟匀易倒也觉得挺有道理。
就事论事来说,照着白抒凡的说法去做,恰如其分,符合现实客观。
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
夫妻之间,换做风柔日暖的太平时光,当然不需要分得那么清楚,相反,如果分得太清楚,无疑会影响夫妻间的感情。
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大难临头,与正常夫妻过日子,已经发生翻了个的变化。
整个配资过程中,白抒凡经手的资金,全部都是由她自己打借条办手续,和自己经手的资金,还是可以分割得非常明晰的。
孟匀易能理解,这个时候了,同样作为失去偿债能力的负债人,无论是白抒凡,或者还是自己,在债务的界定上能彼此撇的越干净越好。
当然,撇干净债务,自然也要把资产梳理干净,纯粹从经济角度来说,这样才不失公平。
债权债务能划分得越彻底,越有利于后期事情的处理。
于是,他表情和心态同样平静地说到:
“好吧,抒凡要分,就先按各自的资金来分,分割不断的,到时候我们再通过资金划转来抹平。
走,我们现在就上去找邱少晖。”
邱少晖听了孟匀易和白抒凡说明了意图,没有任何推辞搪塞之意。
“可以啊,没问题。
只要是你们提出来的要求是合理的,我都照办。
要看以前的合同对吧,来都在这里,你们自己找。”
说罢,邱少晖走到自己办公桌一侧,从一个公文包里取出一整沓零零散散的协议书,往桌上一搁:
“所有协议都在这,你们找吧,找到属于你们的,期限过期了就顺延,以前遗漏的现在重新补上。
还有,时间要怎么改,金主换成谁,你们自己改好了给我,我让风控重新打印,然后补签。”
白岁雄反复推敲了协议文本:
“邱总,这份《借贷协议》我们干脆改成《借款协议》吧。
协议签好后,你再附上一张签字确认的借条,注明借款金额和借款利息。”
邱少晖:“没关系,怎么做你们都可以提出方案来,只要合情合理,法律上有效,我都照办。”
白抒凡和孟匀易满心欢喜,笑着点头。
邱少晖接着又说:
“其实《借贷协议》也好,《借款协议》也好,字面上理解都是一样的,关键还是要看协议内容本身。
你真要我给你写借条的话,那这份《借贷协议》再签就等于重复了。”
他刻意停顿下来,双眼扫视了一下大家,接着又说了起来:
“如果我真的打借条给你们,你们拿着借条去告我能成立吗?
首先,你们没有汇款给我的转账凭据,再说,每个账户,少的几百万,多的一、两千万,总不能说这么多借款是提着现金借给我的吧,这不符合常理逻辑,法院也不会支持。
给你们开借条不成立,打欠条呢?是什么理由欠你们这么多钱?总要有个来龙去脉来说明吧,你们想好了吗?”
又刻意停顿片刻,最后,邱少晖一脸难以掩饰的得意:“所以,开欠条给你们,估计你们也更不乐意。”
白岁雄、白抒凡、白抒月听了以后面面相觑。
孟匀易见大家不知所措但又心有不甘,就那么僵持着,于是,便示意大家到一边商量。“邱少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所有账户上的配资资金全部都是汇集转账到我们自己的银行卡上。
不光我们没有汇款给邱少晖的转账记录,相反,每个账户的保证金还是从他的账户汇款给我们的。”
孟匀易说完,白抒月忍不住插上一嘴:“姐夫说的没错,细想一下,让他打借条,好像又不成立。”
孟匀易接着说:
“所以,想把借款配资的事实转变成纯粹借款行为,这不现实。
到现在,我们也只能实事求是,至于我们跟他签的这份《借贷协议》,条款受不受法律保护,那是以后的事,也只能往后再去咨询律师。”
白抒凡:“看来眼下,也只能先把该补签的协议先签到手。”
室内羽毛球馆。
孟匀易像一头困兽似的左冲右扑,累到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还在不停地跨步、跳跃、挥拍。
他今晚如论防御接球,还是进攻扣杀、吊球,都经常失误。
在球场上,他无用功的多余动作频频,体力比对手多费,球感和球路却很差。
“孟总,今天注意力不集中啊,连续几场,都是大比分败落。”
一局双打对决后退出场地,球友和孟匀易互相挥手击掌,颇为惊讶地随口一说,便各自回到休息区。
休息区,郑农和孟匀易并排坐着。
孟匀易拿起毛巾,擦着额头不断涌出的汗水轻声说到:“郑农,我这回要出大事了。”
“怎么了?身体异常?怪不得你今晚脸色有点苍白。还是不要再打了,不能太疲劳。”
孟匀易沉默了一阵子,欲言又止。
他始终还是让胸口那团郁结的气流憋得难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