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易,还叫得这么亲热。匀易这个名字以后不允许你叫!正常同事,正常同事会每天下班了还往家里打电话吗?”越说越激动,杜亚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引起了大家注意,周围几桌的客人都朝着她俩看。
田羽羞得无言以对无地自容,胳膊肘抵着桌面,双手抱头,用两只胳膊挡住自己的脸,这是姑娘家平生以来蒙受过最残忍的当众羞辱。
“敢做就要想到后果,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杜亚菊激动的大嗓音仍然不加控制。
店堂服务员对两人光占着座位并不买餐,本来就早有反感,又见两人是此种状况,于是就走了过来。
“两位,请问你们是来用餐的吗?”
杜亚菊瞅了服务女生一眼:“等下,我们事还没谈完。”
“你们如果是来用餐,那请说话小声点,一会点餐请到前台。”服务女生毕竟还是培训有素,礼貌地说着便走开了。
两个女性,一位是已婚已育,居家全职主妇,丈夫和家是她生命的全部,除了家庭,已然再也没有更多自我,很自然,她也就把丈夫当成自己和家的私有活物,容不得有外人的丝毫抢夺、瓜分甚至窥探。而面前的这只“妖精”,正在窥探、瓜分、抢夺自己的丈夫、自己的一切,面对她,遍体的敌意燃烧起进攻、“摧毁”的本能;而另一位正值豆寇年华,对未来抱有无尽的睱想和期待,现实中还残留着一些青春期挥之未尽的小叛逆和女生天然就有的小小任性,生命正需要许多浪漫和梦幻来填充,和孟匀易的合拍、默契,正是她这种少女情怀的自然流露和任性释放,对她来说,这只是自己一时的放任,还没来得及对照到现实,抑或是她对孟匀易确实已经有了一些爱慕的萌芽,是朦胧的爱初现端倪。可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却遭到了强风暴雨的猛烈打击,如此突如其来,又是如此猝不及防,令她如梦方醒,无力面对。她现在只求能尽快平息结束这场误会,让这场尴尬和蒙羞远离自己。
“我问你,你知道匀易是个有家室的男人吗?”杜亚菊被服务女生善意提醒后音调虽然没刚才那么高,但咄咄逼人的语气加上一脸喷发的怒火,听了仍然足以让对面的年轻女子不寒而栗。
田羽的双手从头上放下,捂在胸口,及力抑制着狂跳的心脏。
过了好大一会,她才开始说话,声音微弱:“嫂子,我解释过很多遍,真的是一场误会。孟经理确实是个很优秀的男子,我承认对他有好感,他对我可能也会有些关心,但这些都仅仅是同事间友谊。”
“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都要一个个好感吗?男女之间能有什么友谊,说白了就是奸情!我看你就是狐狸精投胎!”说着说着,杜亚菊又开始无法控制情绪,手也不停地在台面上拍着。
一个领班模样的厅面工作人员来到她们面前,有理礼节地说到:“对不起,你们两不能在这里谈事,你们这样会影响其他客人的用餐。你看,客人们都一直看着你们,请你们到别处去谈,好吗?”
田羽早已如坐针毡,再让领班下了这道逐客令,更是无地自容,她再也顾不得杜亚菊约她出来见面时的种种威胁,突然间,一股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让她蓦地站起身来,扭头转身,往外就走。
田羽的突然举动让杜亚菊着实一愣,望着田羽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外,她连忙拧起一只小提包追了出去。
“你跑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杜亚菊追上前,从侧后方拽着田羽的衣摆。
“没你这么欺负人的!”经历了大庭广众蒙羞受辱,田羽似乎找回了抗衡的勇气。
“倒打一耙哈你,是你欺负我在先,你停下来,我们把事情说清楚!”
田羽停了下来:“好好说话可以,请你不要再满口脏话。”
“哈!果然是个厉害角。好,好好说话可以,你必须滚回家,不能再在到我老公单位上班了。”
“你凭什么这样要求我。”
“凭什么?就凭我会到公司闹到你没脸呆下去为止。就凭我终有一天会找到你家里去。”
“这些威胁的话你电话里都说过了,没必要再重复。嫂子,我现在还是很尊重的叫你嫂子,我可以答应你,从今往后工作以外再也不会跟孟经理有其他来往和交谈。辞不辞职是我自己的事,不会向你做承诺。”
“你是不是还不死心,还想两个人继续眉来眼去?”
“嫂子,我已经向你做了保证,请你相信我,以后你老公的私事一概与我无关,我们就谈到这吧,我爸妈担心的要命,她们俩还在前面等我,迟了她们会更着急。”
田羽扔下话,快速在人群里穿梭,不一会,就摆脱了杜亚菊。
孟匀易到家时妻子杜亚菊还没回来,他又向母亲询问上午的情况,得到的信息和电话里讲的并没详细多少。
他放下公文包,顾不上吃饭,走出家门又下了楼。
他呆呆地站在回家必须经过的街道边,所能想象的地方都想过一遍,没有一处可以确定。他的一只手不停地抬起又放下,在太阳穴一侧和额头间时不时地揉捏。一辆的士在身边停了下来,司机探出头:“先生,你是叫车吧,走吗?”
孟匀易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