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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狄更斯从噩梦中惊醒,湛蓝色的眼眸因为惊惧剧烈的收缩着,梦中所经历的事太过可怕,即使此时醒来那种恐惧也无法消散。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在地上,狄更斯蜷缩在床上用被子紧紧的包裹着自己。
眼窝凹陷,脸色苍白,硕大的黑眼圈挂在苍白的脸上十分的显眼。仔细看去,可以发现狄更斯的嘴唇在轻轻颤抖,梦里被怪物啃食的感觉太过真实了。
梦里的那个东西,站在他床边的黑暗里,以一种怪异扭曲的姿态,扭曲着四肢爬上了他的床。
而他完全没有办法反抗,身上好像压了千斤重的铁块一般,连手指都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姿态扭曲恐怖的东西如同野兽一样啃食自己。
从脚开始,那种被怪物活生生撕咬吞噬的恐惧疼痛几乎将他逼疯,他知道这是梦,但是他无法醒来。
而且他有预感,要是被那个怪物彻底吃掉了,他恐怕就真的无法醒来了。
不过好在,在那个东西吃掉他的一条腿之后他从梦里醒来了。只是那种皮肉骨头被撕咬,咀嚼的记忆,怪物牙齿间发出的声音让几乎崩溃。
颤抖着抚摸自己的腿,狄更斯的情绪开始崩溃,噩梦几乎天天在缠绕着他。之前的情况还好,只是一些怪诞扭曲的画面,但是这次不是。
他被吃掉了,被一个怪物,活生生的吃掉了。
一种恶心感从胃里翻涌而出,狄更斯忍不住干呕起来,但是空空的胃袋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只能无力的吐出几口酸水。
敲门声响起,玛丽关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亲爱的,你还好吗?是不是不舒服?我做了奶油浓汤,下来喝点吧。”
玛丽温和带着浓浓关心的声音驱散了些许狄更斯心中的恐惧,他有些恍惚的看向厚重的窗帘,然后有些踉跄的爬下床想要拉开窗帘。
或许让阳光照进来会好一点。
狄更斯有些浑噩的走向窗户,不过他太虚弱了,脚下一软就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响动。
门外的玛丽立刻扭开门走了进来,看见摔倒在地上的立刻惊呼一声,然后将虚弱的站不起来的狄更斯扶起来放在床上,“亲爱的,你还好吗?”
她端了一碗浓汤上来,喂给了脸色苍白的狄更斯,然后打了一盆热水,用热毛巾敷擦了擦狄更斯冰凉的双手,试图让他好受一点。
吃了点东西的狄更斯缓过来了一点,精神头也好了起来,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真诚羞涩的看着玛丽,“十分抱歉,我做了个噩梦,”
玛丽责怪的瞪了狄更斯一眼,“年轻人要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你太虚弱了。”狄更斯摸了摸鼻子,低着头没说话了。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体不怎么好,从他离开家之后,身体就越发的差了。但是没办法,这是他们家族的遗传病,况且只是虚弱了一点,并不是什么大病。
玛丽将空碗收了起来,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狄更斯,“好了小伙子,擦擦自己,换身衣服,你出了很多汗。”
狄更斯接过干净柔软的衣服有些不知所措,“我有自己的衣服……”
“你的衣服都被我洗了,你洗的可不怎么干净。这是我儿子的衣服,他和你差不多大,身形也差不多,你先穿吧。”
玛丽插着腰,不赞同的看着想要推脱的狄更斯。狄更斯只能收下衣服,他很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尤其是自己相熟的人,玛丽照顾了他很久。
狄更斯在她身上感受了类似母亲的影子,那种毫无保留的关切和温柔让狄更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所以他更不会拒绝玛丽。
感受着手里衣服柔软的质感,狄更斯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玛丽站在门后,通过细小的门缝注视着狄更斯。她的眼神迷离激动,像个疯子一般在暗中窥视着狄更斯的一举一动。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马上就要回到我的身边了。
狄更斯脱下衣服,白皙消瘦的身形暴露在空气中,有些湿冷的空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的皮肤很白,就像是那些从小被娇生惯养的贵族少爷,细腻,柔软,光滑,苍白,甚至比一些大小姐花大价钱保养的皮肤还要好。
玛丽的眼睛死死的黏在了狄更斯的背上,嗓子里有着类似野兽般的低吼在翻涌,脸上的激动也被定格了,然后转换成一种青白的不可置信和暴怒。
就像一只被夺取幼崽从而暴怒的母兽一般,玛丽的藏在门板后的脸扭曲狰狞,棕色的眼睛一片赤红,恨不得将狄更斯背上的皮肤撕下来一般凶残可怕。
那宛如上好画布一般细腻白皙的背上盘踞着一个漆黑的怪异图案,那似乎是一只眼睛,无数扭曲的线条围绕在眼睛的身边,最后汇聚成了一个扭曲,好像某种宗教符号的图案。
那个图案像一只蝎子一般,以一种强悍,不容侵犯的姿态盘踞在狄更斯瘦弱可以看见骨头的脊背上,那只眼睛好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玛丽的注视下抽动了一下,然后猛地转向了门缝中偷窥的玛丽身上。
玛丽整个人一僵,然后如遭重击一般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
那个东西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