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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2 / 2)

揖,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火海,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村外走去。

陈禁远远跑过来,正好瞧见远去的身影,不禁好奇:“公子,那人你认识?”

“昨天跟你说那个,”云稚收回视线,接过陈禁手里的木桶,“先灭火。”

冬日打水困难,幸好遍地是厚厚的积雪,又有云稚一行人帮忙,饶是如此,彻底灭了火也用了小半个时辰。

大火几乎烧光了整间屋子,连带着院子里的零零碎碎一起,剩下的只有几面泥墙、几截残存的木梁,还有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

“我刚打听过了,这家是外来户,只有父子两个,当爹的昨天被山贼杀了,尸体好像就放在家里还没来得及收殓,”陈禁拍了拍手上的焦灰,“据说是个瘸子,所以我刚仔细看了看,两条腿骨确实不太一样,要不要再请个仵作过来确认一下?”

“不用,”云稚敛起衣摆,在焦尸前蹲下,拨开上面的焦灰细细看过,“这个伤口我昨天见过,是他。”

“那通知官府过来查一下起火原因?”陈禁捡起一截焦黑的房梁,“房前屋后,包括屋子里面,都有堆过木柴的痕迹,房梁上面还浇了油……也不知道多大的仇,寒冬腊月地烧人家房子。”

“人家自己的房子,不想住便烧了,即使是官府过来又能说什么?”

“自己烧的?”陈禁难以置信,“你是说纵火的是这家那个儿子……等会,刚才先走那小子?”

“是他,”云稚从袖中摸出方巾,擦了擦指尖,仰头看了看越升越高的太阳,“帮着收拾一下,咱们也该走了。”

从村里到平州城有二三十里路程,寻常人走一趟最多只要半日,偏偏前一日刚下过大雪,李缄又带着病,即使放弃宽敞的官道,特意抄了条近路,进到城里已是黄昏。

夕阳西下,余晖笼罩着整座平州城。

李缄在陌生的街巷中穿行良久,终于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前——和十年前相比,这里似乎并没什么明显变化。

李缄盯着朱红色的大门看了一会,上前扣响门环。

冬日天短,还不到宵禁的时候街面上已经鲜有行人,每家每户早早闩了门准备歇下,因此门响许久才有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传来,跟着大门从里面打开,留着络腮胡的门房探头出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衣着破旧的少年,不耐烦道:“哪来的穷小子,也不看看这是哪,将军府的门是你随便敲的?!”

“我能不能敲你说了不算,”李缄掩唇把咳嗽压了下去,“我要见李徊。”

“就凭你?”门房鄙夷道,“小子我告诉你,要不是今天我们府里有贵客,早叫人把你抓起来打一顿,趁早滚远点,别在这儿碍眼!”

这么多年了,李府的下人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李缄笑了一声,从怀里摸出块令牌递了过去,重复:“再说一遍,我要见李徊。”

“你……”

眼前明明只是个看起来就穷困潦倒的半大小子,但不知怎么,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眸子时,心底不自觉就生起一股怯意,门房犹豫了一下,把斥责的话咽了下去,接过令牌仔细看过,看向李缄的目光更是狐疑:“你叫什么?”

“李缄,”瞧见门房的表情,李缄笑了起来,“你不知道没关系,李徊自己取的名字,他肯定知道。”

门房看了看手里的令牌,指了指李缄:“你老实在这儿待着,我进去禀报。”

大门重重的合上,发出的声响在这清净的街上显得格外刺耳。

李缄搓了搓早就冻僵了的手指,一掀衣摆在石阶上坐下,从小包袱里摸出一个冻得硬邦邦的馒头,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门外是孤身一人的萧索落魄,门内却正大开宴席,热闹非凡。

下人们来来往往,珍馐佳肴、桂酒椒浆络绎不绝,直看得陈禁啧啧称奇,忍不住凑到云稚耳边嘀咕:“别看李将军是马夫出身,日子过得是真讲究,我看咱们侯爷真应该跟人家学学,好歹咱们才是世袭罔替的侯府!”

“行啊,”云稚正伸手给自己倒酒,闻言瞥了他一眼,扬了扬唇,“等回去我就把你的建议转达给我爹。”

酒意正酣,屋里又生了炉火,云稚脱掉厚重的狐裘,只穿了件浅色的小袖袍衫,长身玉立,笑意盈盈,自带风流。

他端起酒盏冲着上位举了举:“今日我们来得冒昧,给世叔添麻烦了!”

“贤侄说这话可太见外了,再说这山贼本来就是我的疏忽,让贤侄跟着劳力费心!”李徊端起酒盏跟着喝了一口,“方才光忙着说山贼的事儿,还没问贤侄怎么想着来平州了,是不是你爹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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