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缓缓启动,她依旧站在原地。
我收回目光,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她是几时对我动了情?
或许,是那天凌晨,我现身救下她吧。
很多时候,想要打动一个女人的心,也许只需要勇猛的一面,就能勾动对方。
像江雨燕这种生意场上的女强人,按理,她不该如此感性的。
她应该是个极其理智且睿智的女人,就像她那种顽强不屈的性格一样,自强自立。
可性格再强,手腕再狠。
她终究是个女人。
就像她那晚对我说的话,离婚三年,生活让她产生了找个肩膀依靠的想法。
寂寞,是人最大的天敌。
不管处于哪个阶段,只要是有情感的人,就会有感到孤独的时候。
尤其夜深人静时刻,正是多愁善感最浓烈的时间段。
再见,雨燕姐。
祝你能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良人。
我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随后扯过被子,躺在卧铺上。
这次跟我一起回去的,还有一批价值二十万块钱的货。
这批货,雨燕姐只加了个运费,其它全部是按照进货价给我。
她说,这次全当是给我的见面礼,下次再恢复原价。
我接受了。
正如她说的,江湖是个讲人情世故的地方。在彼此利益交织的基础上,适当的让一点利,更能促进双方合作关系。
我从不认为这是个纯粹的世界,人心永远不可能纯净一样。
一旦利益产生冲突,再牢固的关系,也将随之破碎。
就像我和刘鹏,之前确实合作的还算不错。
可既然我想挣钱,他又跟我同处一个城市,就注定我早晚会跟他产生冲突。
除非是我甘于现状。
但这不可能。
因为我无法忍受被人扼住脖子的那种感觉,就像狗被套住项圈一样。
任何生意,一旦受制于人,永远做不大。
除非是我和雨燕姐这样,分隔两省,她不进闽南,我不入广东,这样就永远不会有冲突。
而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我野心虽大,但也不会狂妄到,进入广东这个嘢味发源地,去跟那些批发商抢市场。
不现实,也没那个能力。
……
深夜十点半,长途大巴停在汽车北站的后门外,我下车后,看到了早已等待多时的大虎。
也看到坐在电动三轮车后斗的苏伊人。
“媳妇,虎子。”
苏伊人从车后斗跳下,小跑着来到我跟前,先是打量了我一下,然后一头扎进我怀里。
“瘦了,是不是没按时吃饭?”
我放下行李包,紧紧抱住她,嗅着她身上释放出来的淡淡清香,心生前所未有的踏实。
“赶紧把货卸下来。”大巴车司机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我和苏伊人的温馨。
我松开苏伊人。
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走过去塞进他手里。
江雨燕告诉我,跟这些大巴车司机只能交好,绝不能得罪他们。
因为他们决定着,我的货能否顺利到地方。
之前,有个嘢味批发商得罪了司机,对方直接把货拉进车站里。
这年头的车站,虽然查的还不是很严,可一旦货被拉进站里,想取货的手续可不少,甚至还存在一层隐患。
因为一旦碰上执法人员,绝对是件极其麻烦的事。
“阿叔,受累了。明天要是不赶车,到我店里吃个饭吧,我的联系方式你有记着吧?”
司机笑着把钱揣兜里:“有的,江老板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有时间少不了叨扰你……现在嘛,要不咱们先卸货?”
“行。”
十二个半米高的大泡沫箱,逐个从放行李箱的车厢搬出来后,大巴车也开进了车站。
我和大虎把这些泡沫箱,相继搬到三轮车后斗。
但也只能装得下五个泡沫箱。
恰好这时候,车站有辆小货车出来,我连忙拦住对方,花了一百块钱,雇佣对方帮我拉货。
装好货,大虎开着电动三轮车先离开,我和苏伊人坐进货车后车厢,聊着一些广州发生的事。
直至货车开到小区门口,我下车跟大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然后从行李包拿出一条华子。
拆开后,每人丢了一包给保安,顺道也给了货车司机一包。
“谢谢江老板。”
跟这些保安客气,是因为我的餐馆开在这别墅区。
千万别认为没这个必要。
他们虽然不敢明面跟业主作对,但却可以私底下给我使绊子。
比如,来我餐馆吃饭的客人,在他们出入的时候,这些保安刁难一下。
这样会给我带来许多困扰。
社会教我明白许多道理,其中一个,就是永远不要跟比自己层次低的人计较,甚至要适当给予一些好处。
从我餐馆开业至今,我请了物业所有的保安吃了几顿饭。
舍一些小惠小利,为自己创造更多便利,这是为人处世的最基本功。
卸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