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顾辞阴冷的视线注视着,竟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萧永顿了顿,心想不过就是一个乡下的泥腿子,自己竟然显得这般懦弱。
他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涨红着脸瞪向顾辞:“说你娘子又如何,她本来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还不知道吧,她有多爱慕我。”
顾辞攥紧拳头,冷冷的注视着萧永。
一旁拉住他胳膊的陆小小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紧绷,整个人蓄势待发,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出去给萧永一拳。
陆小小有些紧张的抱住顾辞的胳膊安慰道:“没事,我又不会少块肉,现在让他们认罪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没事的,顾辞。”
温热的体温从少女的指尖传来,渐渐抚平了顾辞暴怒的心情,他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随即对座位上的赵大人和李奉开口:“两位大人,他们在说谎。”
“那夜我家娘子根本就没有出门,何谈杀人一说。”
“至于那个重一,我家娘子常年在家,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青花县上的人,更别提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并不会驾牛车,而从胡家村来到这里,只有牛车才通行,而牛车只有村长家里有,大人一问便知,我娘子是否半夜三更借了牛车?”
一旁的陆小小默默捏了一把汗,顾辞太敢说了,这算是冒着生命危险撒了个谎。
毕竟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而顾辞刚刚从顾辞脱离出去,顾家对他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
如果这个赵大人勤快一些,真的派人千里迢迢的去问,那这个谎言瞬间就会被拆穿,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赵大人皱眉看向重一和萧永,二人眼神飘忽不定,一副被拆穿的样子,令他十分气恼。
这两个废物,这个顾辞随便说两句话,就扛不住暴露了真相。
萧永似有所感,看向赵大人散发着警告意味的眼神,想到赵全给他许诺过的好处,让连月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样少爷就又是他一个人的了。
想到这里,他硬着头皮上前两步,正准备狡辩。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萧永,你还要错到什么时候?”
众人疑惑的回头看向声源处,是萧云。
他的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宣纸,神色悲痛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萧永。
萧永此刻仿佛失了神智,只是呆呆的望着大踏步前来的萧云,喃喃道:“少,少爷?”
萧云没有看他,而是先对两个大人跪下行礼:“两位大人,草民叫萧云,是来送证据的。”
赵大人拉下脸,阴沉的看着“多管闲事”的萧云:“这里是衙门,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官差呢,怎么没有拦住他?”
一旁的李奉笑眯眯的阻止了暴怒的赵大人,摆了摆手道:“赵大人别生气,这是我来之后特意告诉他们的,若是有什么人来送证据,一律通行。”
赵大人哑口无言,梗着脖子憋红了脸,也不敢吐出一个责怪埋怨的词来。
李奉没有管有些难堪的赵大人,转而看向萧云问:“你要呈上来什么东西?”
萧云扫了一眼不远处直直盯着他的萧永,忍下心中的厌恶,拿出那一沓宣纸道:“今日一对爷孙找上门来,说草民做错了事情。”
“草民对他们二人的说法很是好奇,因为草民一向问心无愧,自问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
“没想到他们说,是草民管教下人不利,纵容下人随意杀人,他们对我说,亲眼看见萧永在巷子中杀人。”
“草民本来是不信的,因为萧永忠心耿耿,平日里沉默寡言,只埋头跟在他身后,可没想到,草民在他的房间中发现了这些东西。”
他呈了上去,众人打量着两位大人的脸色,正疑惑是什么东西能让赵大人和李大人露出这种恶寒的表情。
萧永没等赵大人开口,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磕了几个头悲愤开口:“大人,草民知罪,草民说谎了。”
“我并不爱慕连月姑娘,我真正爱慕的是我家少爷,自小我便发现了这件事情,但我不知道那是爱慕,没想到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陆小小安静的看着失落的萧永,生不出一点同情之心,这货就是个恋爱脑,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觉得无所谓,这么冷血的人何必要同情?
李奉接着问:“那你刚才的话全是假的了?“
萧永不发一言,有些挣扎的看向萧云,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样子。
陆小小决定将他按死,她上前对峙道:“启禀大人,杀死张五的正是连月姑娘被抢走的匕首。”
“而案发的前一天晚上,连月姑娘的马车恰好被神秘的黑衣男子拦住,她身旁的护卫用匕首划伤了神秘男子的脚腕。”
“而匕首材质特殊,伤口自然能看出区别,大人一看便知。”
这最后一句话是陆小小胡扯出来的,一个匕首它再怎么精美也只是一个匕首,伤口也不可能切出花来。
她的手心捏了一把冷汗,生怕自己的话被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