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方阵仍然越过倒卧者快速推进,然后,第三轮打击又到了,这一次,有一颗弹丸终于击中了一直奔跑在前排的这为部落第一勇士——还好,他手里的盾牌包了一层铁皮,让弹丸稍微更改了飞行方向,然而很不幸的是,这层铁皮并没有抵消弹丸多少动能,于是勇士的左臂居然被九毫米直径的子弹生生打断!
随即,第一勇士手里的铁盾就带着他的残肢向飞起,然后又无奈地落进水中,剧痛和弹丸的动能让第一勇士踉跄着半跪在水里,他低头看了一下残肢,又抬头用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那里烟雾弥漫,爆豆般的射击声从烟雾里传出,这时,旁边伸过来几支手把他搀扶了起来。
”卡莫西战无不胜!”
他嘶吼着站立起来,这一次,他没有像平时作战时那样躬身低姿势,而是挺胸抬头,就像在接受战败者给他献祭贡品,勇士用唯一的一只胳膊挥舞着木矛,仰天发出生平最强劲的战吼﹌嗨!呀!喂!
于是方阵仿佛被注入了神力,战士们在听到伟大的卡莫西发出的战吼后,立刻变得更加狂暴
﹌嗨!呀!
战士们发出战吼回应着首领的嘶吼,脚下的步伐更是加快,此时此刻他们只有一个信念——冲上去,用木矛和标枪狠狠地扎进敌人的身体。
面对加快了推进速度的方阵,让苏高飞感到惊讶,当然了,平日里的历练已经让他能够在这种场合表现出“贵人式的冷静和沉着”
苏高飞骑在马上纹丝不动,眼光却瞄了一眼旁边的随从,他的随从身上背着一个大盾,自己的马背上也有一个小圆盾——希望能挡住铁尖木矛的一轮攻击
苏高飞心里念叨着,这时他听见旁边的陈九斤高喊了一句什么,然后就听见弓弦的嗡响和一阵什么东西破空而出的声音。
苏高飞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眼见着手榴@弹蜂群一般飞向前方,几乎准确覆盖了前方部落方阵上空……
嗯,恰到好处的掷弹攻击,很专业嘛……
苏高飞心里感叹了一下。
当一群集束手榴@弹拖着灰白色的引信烟雾尾迹划过半空飞向对方的方阵时,训练有素的部落战士们纷纷举起了藤盾,他们以为能挡下大部分“弓箭”,然而那并不是箭矢,而是如雨点冰雹般砸到盾牌上的铁疙瘩,随即就是一阵剧烈的爆炸。
一霎时,这个千人方阵便遭到六十枚手榴@弹的集中轰炸。
部落战士手里的藤盾无法抵御五九式手榴@弹的当头爆炸,铸铁破片无情地击破周围二十米范围内的任何物体,而部落战士们除了围在腰上的兽皮和简陋的藤甲和铠甲外,几乎是赤@裸的——爆炸过后,差不多有四分之一的部落战士倒下,残肢断臂随着河水漂流而下,河水顿时变成混浊的红色。
让苏高飞不禁摇头感慨的是,哪怕遭到如此沉重的打击,部落战士们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溃散,最前面的那个方阵尽管已经被打残,但仍然顽强地向前推进了五十多米。
苏高飞看到这个场景不禁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尼玛不怕死是吧?好啊!那就成全你们!
苏高飞恶狠狠地回头对不远处的陈九斤喊道:
“九斤!不要转移火力,继续抛射手榴@弹!彻底消灭这群顽固的敌人!”
“是!”
陈九斤大声回应道。
刚才陈九斤确实是准备转移掷弹弩的,因为根据作战条例,掷弹弩的首要攻击目标应该是敌人最密集的方阵,而那个冲在最前面的方阵,不仅已经倒下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战士,关键是对方的阵型已经散乱,只不过面前保持着群体向前的态势而已,在这种情况下,掷弹弩最有效率的目标,应该是一品字型排列在后面的两个方阵之一。
然而,既然副旅长都下命令了,而且这个命令非常明确,没有任何质疑的余地。
于是在几秒钟后,第二轮集束手榴@弹的攻击再度降临到那些可怜的部落战士身上,那群乌合之众——苏高飞看着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方阵和血肉横飞的场景,不禁闭上了眼睛,只是嘴里依然不依不饶:
“活该!谁让你们紧跟着那个部落首领……”
于此同时,五九式步枪的射击仍然在持续中,以班为单位的自由射击既照顾到命中率,又让战场上的火力投送具有灵活性,这是数次大战第二旅总结出来的作战经验,非常有实际意义。
对方最前面的那个方阵终于溃散了,河南岸的缓坡上,两排步枪手在班长们的指挥下仍然在拼命地装填、瞄准、扣动扳机,自由射击仍然在持续,只是原本比较有节奏的齐射到现在已经变成一片爆豆般的轰鸣。
士兵们都知道,如果想减少被自己敌人的木矛和标枪攻击的机会,就必须在这宝贵的两到三分钟里竭尽全力地发射弹丸,冲到距离自己五十米范围内的敌人越少,自己不被攻击的几率就越大。
于是在这一百多米宽的正面,灰白色的烟雾在战列线上随机腾起,其烈度让大地和森林都在随之战栗,阳光也仿佛被烟雾笼罩,原本还盘旋在头顶半空的鸟群早就不知去向,只有远方的木鼓仍然在顽强地发出空洞沙哑的声音,直达天际。
山南部落的战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