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肖平国在城门楼上当然也没有闲着,然而在当时,任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大战临头的关键时刻,远方万人合唱的曲调居然把肖大音乐家的音乐天赋给激发了出来,让他忽然感觉远方飘来的曲调声非常优美----还略带苍凉,于是不自觉地开始在心中跟着节奏晃悠起来。
当然了,肖平国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片刻之后,他对站在身后的何四指招招手,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他,让他辨认一下那个黑又粗的家伙是个什么东西。
何四指拿着望远镜只辨认了片刻后,这位对土著部落风土人情有着相当了解的总督助理告诉肖平国,那是“血木”,是一根大约有三人合抱那么粗的硬红木,这根木头在山南部落地区很有名,算起树龄,至少应该有千年,丛林部落里传说,血木原生于塔塔迈劳圣山的山顶,后为数代之前的某个部落英雄砍伐后搬到山下的平原,传说每当部落之间将有大的战事发生,血木的表面都会渗出红色液体,一旦有红色液体出现,那么拥有血木的部落在战斗种将得到山神的庇佑——比如,刀枪不入,甚至在战死后会升到天国,成为山神的战士,永世不灭云云。
肖平国听了不禁冷笑,说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刀枪不入?那咱们就让这帮土鳖见识见识,是你们的刀枪不入厉害还是老子的机关炮厉害!
这时挂在他腰上的对讲机突然传出魏鸿的呼叫:
“肖哥,你那里距离敌人大队聚集地最近,想不想射它一下下?咱们总不能就这样干看着敌人在咱们眼皮子地下搞战前动员吧?咱们一起开火打断敌人的祭司活动如何?这样也许还能动摇敌人的军心呢……”
肖平国听了立刻电点头同意,说这是个好主意,我打那个黑家伙,你打旁边的青铜炮队,然后抬头看了看天,此时东方天际的太阳已经高挂,给远处的旷野洒覆盖上了一片金黄,只见肖平国猛地掀开盖在机关炮上的帆布,熟练地拉开闭合锁,用双臂双肩死死架稳炮座,瞄了片刻后,脸上显现出一抹狠厉之色,看着远处舞蹈呼喝的人群和雀跃跳动的彩色羽毛,嘴里嘟囔了一句:好吧,劳资今天要亲手杀人了……
然后,就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后来,留存在新安城总督府档案室里有一份出自肖平国手下的副官——当初侯相麟专门指派过来给他做总督跟班副官的何四指,用鹅毛墨水笔在作战日志上记下了这个日子里的战斗过程,那天,他被肖平国要求在战后写下作战日记,还说这将是这场战斗的正式官方记录。
只是何四指的官方记录很简单:
”是日晨,总督亲率快铳四百,众长矛弓手辅之左右,于南门与山酋对峙,先,一万五千酋兵于百仗之外呼啸而聚,聚血木而祭,或仰天歌之舞之,进而列队,显见欲以盾矛大阵近击木墙,时总督大人指挥若定,澳洲快炮骤发,直击血木,血溅四方,酋长急呼强进,木墙及城楼数百火枪急射,及稍近,酋卒纷纷落入陷坑,赤足者或为地面尖桩所刺,不禁踉跄倒地,然敌仍不惧,奋力前行至距木墙百步外,而手@榴@弹至焉,至此,众酋未攻至半箭之地,损折近半矣……”
然而跟着韩乐天的黑人少年汉特,在多年后的回忆录里就写得更为具体,汉特在回忆录里写道:
“二月十五日,天气晴好,由于敌人的主攻方向在南段城墙,我们这边虽然也遭到敌人的攻击,但显在遭到我方臼炮的几轮高爆炸@药@包的轰击后,损失惨重的敌人迅速把转攻击目标转移到更远离海岸的西南角楼,显然,西门外泥泞的地表和附近海面上葡萄牙人的红湾号、曙光号和后来赶到参战的大天使号虎视眈眈的严阵以待,让敌人知难而退了……”
显然这只是发生在当天的这场战斗的一个小小的视角,事实上,发生在那天上午的战斗异常惨烈,尤其是在南门附近和临近新安江西岸的木墙内外。
而且,进攻方只用了一轮攻击,那些疯狂的部落战士们就突破了临江的那段木墙——尽管双方都意识到那里是整个新安城的薄弱环节,但是在当时,只用了一轮攻击木墙就被突破了!这个情况让攻防双方都有点措手不及,太出乎两边的意料了!
后来的调查让防守者们终于明白,造成部落战士们不惜代价疯狂进攻的原因,竟然是肖平国的那个对血木的攻击行为。
肖平国当时打得很准,他知道血木绝对是部落战士们心中的某种精神支柱,肖平国和认为,只要摧毁那个粗重的硬红木,敌人的军心就可能动摇,敌人就可能丧失士气。
然而,无论是肖平国还是魏鸿都没有想到的是,攻击血木的行为,不但没有打击到敌人的士气,反而适得其反地激发出上万战士近乎疯狂的攻击。
当时,肖平国一个长射过去,除了把围在血木四周的土著战士们打得血肉横飞之外,二十毫米机关炮的子弹无疑也打到了血木上面,于是在上万人的注目之下,血木出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奇观——血木的柱面真的流出了鲜血!
这一幕先是让部落战士们目瞪口呆,然后众人就发出疯狂的欢呼——你说是疯狂的嚎叫也可以,那是上万人的嚎叫,此时此刻,部落战士们相信,这是山神在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