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群英会五十年便该举办一次,便是因煞气要推迟,也多少应先由四大宗门放出正式的消息,你看这次,竟似是被忘了一般,断云没有消息出来,我们发去的帖子也没有回应,这实在不太正常。”
万乐天将身子坐直了些。
“你是说,断云更替掌门一事,你们事先也不知晓?”
“对,我问过万象塔,他们也不知道,如今四大仙门,竟突然换了两个掌门,而在卸任之前,皆无人见过其本人,这实在令人心惊。”
裴飞尘抬眼看他,眼中有丝丝凉意。
“听说只有郝娴曾去过蓬莱,请问万掌门,仲阁主身死一事,可有隐情?”
万乐天身子再次往后一靠,嘴角弯起个漂亮的小勾。
“啊,难怪你突然来找我,还耐着性子与我聊了这么久,原来,是想问这个啊。”
………………
“蓬莱阁到底是怎么回事?”
断云镇上,裴霁也在问郝娴这件事。
“有人说新掌门是仲绮菱,也有人说是仲绮罗,可蓬莱到现在都没给出个确切的回复来。”
裴霁顿了顿:“若是仲绮菱,她品性可不怎么端直,若是仲绮罗,她性子也太软了些,你倒是放心就这么走了。”
两人坐在茶铺里,喝着据说很贵,却不怎么好喝的某种竹叶子茶。
郝娴先是惊叹于裴霁的领域好用,竟能精准构建在两人座案这么小的空间里,还能不动声色的边屏蔽二人的交谈,边对外施展幻术遮掩。
听闻裴霁说任何领域都可以实现小范围的‘掩盖’时,她才羡慕抿抿嘴,说起蓬莱发生的一切。
“……所以,那人既是仲绮菱、也是仲绮罗,如今倒是既有个好身体,又有个好良心,就是性子怕是得受点罪,磨一磨。”
郝娴叹口气:“你说说,那种情况,我能留下吗?今天可算是碰到你了,我才能说一说,否则非憋死我不可,我家万掌门可半点不在意那两姐妹死活。”
裴霁本来听得满脸震惊,慎重严肃的表情还没摆出来呢,就听郝娴补了这么一句。
他脸色不由柔和下来,语调也有一丝不太合时宜的紧张与喜悦。
“这么说来,你竟除了掌门,未与其他人说过?咳、你就不担心我乱说出去?”
每次想到蓬莱发生的事情,郝娴心里总莫名有些空唠唠的感觉,她用牙咬着茶盏,含糊不清的回应裴霁。
“掌门可能告诉其他人了吧,我不知道……你会告诉别人?你什么时候多添了这么个毛病?小时候你可是都被骂成那样了,宁可自己背锅掏钱,也不肯供出我这个‘打人真凶’的,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你……”
“行了。”
裴霁觉得自己感动的许是有些多余,未免继续自取其辱,果断转移话题。
“你说这回断云忽然换掌门,是不是也是蓬莱阁那种情况?”
将思绪从蓬莱转回断云,郝娴皱眉摇了摇头。
“不太可能,无论是岳和光还是傅掌门,若也丧心病狂做了那种事情,定会瞒着所有人才对,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将咱们都叫过来。”
裴霁也摇头。
“但我觉得断云门的气氛实在怪异,宗门内弟子少了十之八九,未免生乱表现的紧张些便罢了,可你看这山下镇子里,也是人心惶惶压抑的很,这店可是断云镇最大的茶社,如今咱们才来了不到一个时辰,店内客人没有几桌,巡逻的修士却已来来回回查了三四趟,莫非还防着魔修、邪修在继任大典上作乱不成?”
听说魔宗早就请来了新魔尊,这位魔尊叫大家很是摸不着头脑。
先前群英会,魔修们捣乱一回,什么都没捞着就走了,后来煞潮,魔修也没趁机作乱,反倒帮着一起净煞,如今到好,魔修的口碑比断云修士都好,要说借机抢了断云地盘,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但让道修们更不理解的,却是魔修们并不在任何一座城镇停留太久,他们似乎更热衷于在各个城市建造‘地标’,所到之处,皆会留下一座看不清面貌的石刻雕像。
郝娴:“我看了,断云镇外已经立了那石雕,魔修早走了,听说那石雕都是八十年以前建的了。”
以二人的神识之力,自能探出方圆千里都没半个魔修气息,这锅再强扣也甩不到人家头上,哪至于断云修士一遍遍的查。
两人想不出所以然,在镇上又溜达了几圈,见店家们不是满脸愁苦,就是战战兢兢,也没了兴致,准备掉头回断云。
哪想在断云宗门传送阵外,竟遇到了密密麻麻一大群修士,想山上恐怕得排上个把时辰。
郝娴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一群僧人。
“这群和尚,好像不是万象塔的吧?服饰不太一样。”
“不是!”
裴霁肯定道:“万象塔惯爱都是最后一日才到,卡着时辰来,况且这些僧人也并不属同一宗门,我在万象塔藏经阁看到过相关记载。”
郝娴嘬牙。
“万象塔可以允许带那么多人来观礼的吗?剩下那些修士又是哪来的,断云门分到了这么多小宗门?”
裴霁声音一沉。
“不全是,有些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