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娴脚还没踏上飞舟呢, 就被红鸾急匆匆给叫了下来。
一问什么事,顿时脸色就五彩缤纷的。
“万掌门他……何必呢,岳和光都做掌门了, 怎么还会在乎当年那些恩恩怨怨?”
有一说一, 郝娴觉得万乐天是真够‘童真’的。
红鸾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但她明显也已经习惯了。
“还好邱真人不在。”
说罢, 两人一起叹了口气。
若是邱从云在, 万乐天绝对会直接让邱从云去, 没什么比两个前后脚被赶出断云的修士,在合欢转了一圈功成名就之后又风光回断云嘚瑟,更遭人恨的了。
于是郝娴上午还准备去天河镇,下午就坐上了前往断云门的飞舟。
断云门的掌门继任大典,主要的邀请对象实则是身为合欢掌门的万乐天,万乐天臭不要脸,为了揭人短非拉扯上郝娴,对其他人却是恨不得一个都不带才好。
“断云门既没好吃的,又没好玩的, 还得自己掏钱,有什么可去逛的。”
若搁郝娴那年代,万乐天绝对是上学时带头逃课的班级坏孩子老大, 自己不学好, 还能教坏别人,偏偏大家都得说他一声‘仗义’。
原来,虽如今宗门已合并,还是有小宗门也收到了请帖, 归于合欢手下的小宗门皆是些不入流、不入世的三级宗门, 没什么‘上进心’, 收了帖子都不太想去——毕竟还要准备贺礼。
万乐天听说之后就全给扛了下来。
“如今煞潮已有百余年,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大家都忙得很,哪有时间去参加什么大典,既已合宗,合欢有我一个代表就够了!”
于是,去往断云门的合欢飞舟上,张张扬扬,又空空荡荡,只坐了万乐天、郝娴,并红鸾三个人。
以及一只玄坤兽。
万乐天说将它自己个儿留在悠然峰不吉利,红鸾和郝娴两个都懒得理他了,合着带去人家的大典就吉利了?
飞舟用不着驾驶员,他们是去道贺的,不是去打架的,也不用担心有敌袭,三人一兽无所事事,时间又不着急,干脆围在一个屋子里打牌消磨时间。
万掌门大喊寂寞,一个郝娴曾经只会刻苦修炼,一个红鸾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稍微高级些的玩法,两人竟是都不熟悉。
无法,最后只好玩最基础无脑的掷骰子比大小,筛盅都是法器,刻有隔绝阵法,倒也不怕有人利用修为高低做什么手脚。
懒洋洋玩了小半天,眼见着红鸾从万乐天手里划拉走了一大堆东西,自己的钱袋也瘪了小半,郝娴龇牙咧嘴想起一件同运气有关的小见闻。
将当年在玄机镇见到的,老板将自己父亲烧成骰子这事同二人细细说了一遍,郝娴才总算趁红鸾注意力不集中之际捞回来一些损失。
万乐天听罢颇有感慨,难得说了句公道话。
“咱们合欢七星,问凶吉、探风水,算的是小道,玄机楼观星辰、推天运,算的是大道,可无论是大道还是小道,都应重在一个‘道’字,卜算一道本与御兽、练气、法、体并无不同,可玄机楼将之捧为天道最近之路,却是不妥。”
“不知自何时起,玄机楼属地越来越多的凡人散修,不修己身,反问鬼神,‘道’却是被抛到了脑后,为了改命换命,不惜截取他人的运道性命,时至今日,有些甚至比邪修还恐怖瘆人,可手段呢?怕是我宗一练气弟子看来都觉得可笑,他们却坚信不疑。”
红鸾叹口气,也扔开了手里筛盅。
“哪里是可笑,简直是可怕,掌门您忘了?百年前那场大灾,险些将玄机镇变成个空城,裴霁费了好大功夫才给保下来,却被那镇上的人骂是有违天意。”
“裴霁?”
郝娴抬头看红鸾,迎上对方揶揄的眼神,又摸摸鼻子道:“好些年没听到他消息了。”
“那是你,傻丫头。”
万乐天做出个夸张表情:“裴霁这些年可没闲着,用他那副牌卜算出不少生煞之地,所救之人不胜累举,玄机楼属地被他以双脚行了个遍,如今,他修为与你差不多,却将领域一道掌握的得心应手,被称作合道之下第一人,无光真君。”
万乐天有意要气郝娴,郝娴却没太大反应,她又不是二狗子这么喜欢出风头,天下第一什么的听上去就牙酸。
不过郝娴有一点没太听明白:“无光真君?他不是‘风光霁月裴公子’么,怎么过了百余年就无光了?”
红鸾却奇怪的看着她:“无光,怎么也比二狗好听吧?”
“啊?”
郝娴愣了:“不就是个乳名么,至于被大家惦记这么长时间?”
“什么乳名,那是道号!”
万乐天严肃没三秒,就换上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名字是能瞎取吗?都跟人的命和运勾连着呢,那名字刻在他的法器上,他又将法器炼成了本命法宝,还凭借此法宝构建出了领域,‘二狗’,就是他这辈子都得刻在身上的记号,除非他自毁修为重新开始。”
红鸾同情的也不太走心。
“好在他人好,又得民心,大家都不说他是二狗,只说他是能吞天的‘天狗’,天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