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绮罗与昊空两人虽起初在路上有所耽搁, 但仲绮罗心思单纯,不懂遮掩,竟带着昊空从海边笔直行至了道心湖。
仲谦与卡着时间来给二人开启结界, 恰好碰到她与昊空共用一件大氅。
“阿罗!”
仲谦与登时就竖起了眉毛,一道拂尘便把仲绮罗卷了过来。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怎么能与旁人如此亲昵!”
仲绮罗很少被父亲凶,吓得缩着脖子解释。
“爹我错了,他不会飞, 我只能带着他一起, 可我出来又没带着飞行法器, 就、就……”
“好了!”
仲谦与扫了一眼昊空,发现他只是有练气修为,语气方才软和了些,不似方才那般盛怒, 却也硬邦邦的。
“不要在这里看热闹了,你可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在旁边等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仲绮罗吐吐舌头,又点了点头乖巧往旁边站了站。
仲谦与这才绕过她,走上前为郝娴和仲绮菱开启结界。
郝娴本在好奇的看仲掌门施展法术,不料仲绮罗却趁着爹爹解阵的功夫,偷偷跑到郝娴身边, 偷偷割下一缕头发烧了, 将灰烬洒在一沓厚厚的传讯符上。
“郝姐姐, 这传讯符上有我的神识, 无论我在哪儿, 都能收到。”
她将传讯符塞进郝娴手里, 又轻轻捏了捏郝娴的手。
“除了群英会, 我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蓬莱, 外面的修士,我只同姐姐熟悉些,姐姐可别忘了我,以后有时间,记得给我写信呀。”
郝娴便觉掌心一膈,原是传讯符下面还藏着一个小贝壳。
神识扫过,不知是哪种海中特产,只亮晶晶的散发着粉紫色交替霞光,很是好看,正像仲绮罗一般,是少女粉嫩软糯的可爱。
“好!”
郝娴心中一软,也学着对方的样子,将头发割下在传讯符上留下神识标记,又折下一小支雷心藤树杈。
“现在我身上只有这个,等以后得空,我定做个跟你一样可爱的毛毡娃娃送你!”
“好呀!”
仲绮罗笑嘻嘻接过传讯符和雷心藤塞进乾坤袋,准备再说什么,余光却瞥见仲掌门已经收了势,只好又捏了捏郝娴的手,就赶紧跑回原处。
“走!”
仲谦与似是毫不关心道心湖,连看都未看其他几人,只拉着仲绮罗就走。
仲绮罗被他拽着,离开老远都能听到她害怕的求饶。
“爹爹、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不想治病了,好疼……”
“她有什么病啊?”
郝娴不由问仲绮菱。
“不知道,娘胎里带出来的怪病,每十年都要治一回。”
仲绮菱冷笑:“据说,这病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她就不会得病,好前辈你见多识广,不妨猜猜这是何病?也好找出法子救了她,省的她喊一回疼,我就得遭一回白眼。”
两人差着一个大修为,这还是仲绮菱第一次这么恭敬的称呼她,阴阳怪气的有多大怨愤可想而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郝娴一个外人,也没资格评论谁好谁坏,耸耸肩,跟她一起迈进了道心湖结界。
在进入结界的前一刻,郝娴忽然觉出什么不对,扭头看了一眼仲绮罗离开的方向。
她握了握被仲绮罗捏过的掌心,为何,那姑娘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似仲绮菱,也不似自己和其他人,反倒是有点像……如今的昊空?
………………
道心湖隐藏在竹林深处,说是湖,实则更像一滩芦苇荡。
碧波深深浅浅浮于蓝色湖面,若飘若止,似有又无,似极一丛丛白色的羽毛,所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便应如是。
只让郝娴奇怪的是,明明感受不到一丝晚风,细看,芦苇却都在轻轻摇曳。
“湖水是流动的?”
她不由好奇的询问仲绮菱:“它们从哪里而来?又会流向何处?”
“不知来处,没有去处。”
仲绮菱靠近湖边,旁边的芦苇丛便立刻不停摇晃起来。
“拨动芦苇的是心,心乱了,湖水便有波澜。”
她蹲下身子,将葫芦浸在湖水内。
水面咕嘟咕嘟冒着气泡,不久就盛满了整整一葫。
“给。”
递给郝娴,仲绮菱道。
“现在,该你给我,我要的东西。”
道心湖结界内无法使用灵气,郝娴只能徒手捧着葫芦。
“我不知道怎么给你。”
她既紧张又期待,走到仲绮菱旁边:“但是我保证我就站在这儿不动,你用吞日盘也好,其他办法也行,尽管你试!”
仲绮菱挑眉:“你真不怕?”
不怕失了系统,以后再无成仙之路?
“不怕!”
郝娴不信仲绮菱敢丧心病狂到为了系统杀掉自己。
虽然道心湖结界隔绝五感和神识,但裴霁等人都在外面,禁地里又只有她们两个,自己高低也是个群英会魁首,就这么在蓬莱阁里被害死了,仲绮菱逃不了干系。
仲绮菱试探性的伸出手,想看看郝娴有没有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