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头所在的万象宝塔,拜会掌门释空大师。
别看合并的宗门大半都让给了断云门和蓬莱阁,万象塔只收拢了十来个零零散散的小寺,但新来的和尚们都念得不是一门经,拜的也不是一个佛,要实现‘万佛归一’比万剑归一还让人头疼。
才短短几天,释空大师脸上的淡然都快位置不住了。
见两人过来,释空大师也没有太多心思理会。
“几位还请先稍作休息,明日自会有弟子带你们进入藏经阁。”
释空大师心不在焉,匆匆撂下一句保证,人就又出去了,连让她们在哪休息都没说明白。
宝殿里站着个面生的大和尚,见状便迎上来笑道。
“这两位便是郝娴道友,与裴霁道友吧,请问这位施主是?”
万象塔里的沙子比外面少不了多少,璇玑真人一直躲在傀儡中没露面。
他正要报上名号,却被郝娴拦了一把:“这位是我们的朋友,正好在漠北有事,听闻我们要来万象塔,便也希望能来瞻仰一番这沧澜第一佛门,请问可能行个方便?”
和尚结善缘,讨善果,一般不会做赶人的恶事。
那大和尚笑呵呵道:“无妨,既有心至此,便是同我佛门有缘,只最近寺里人多,还请这位施主莫要乱跑擅闯,恐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璇玑真人便忙连连摆手。
和尚的地方,看一眼就够了,金子再多,他又不能扣下来带走?
大和尚正要领几人去休息,郝娴却又说。
“不急不急,还有一事,请问大和尚,贵宗佛子昊空进来可好?”
大和尚脸上的笑意顿时化作一抹轻愁。
“自上次群英会之后,昊空师弟就一直……害,最近掌门也在为这事烦心,让他在问心塔闭关静心呢。”
郝娴:“正好,我等自群英会与昊空,共同闯过几关,虽时间不长,也算是知心好友,此番前来,若是规矩允许,可否让我们去看看他?”
见对方面露为难之色,她又道:“您知我是合欢弟子,也许昊空正是因为输给了我们合欢的云自明,才受了打击,让我去劝劝,或是激励一番,说不得他便能重振旗鼓。”
大和尚眼睛一亮。
“是啊,说来,他正是因为你们合欢才变成现在这样!来!还请跟我这边走!”
万象塔各塔依照象身而建,问心塔在象尾巴尖的位置,离边缘极近,也很偏。
郝娴几人走到这里连和尚都看不见几个,门口只有一个扫地僧,费劲的用灵气裹挟着扫把,一遍一遍扫着不停掉落的沙尘。
郝娴不由感慨。
“你们万象塔,扫地僧,还真是扫地僧啊?”
大和尚似是被很多人问过这样的问题,笑道。
“万象塔所有宝塔的外部都不设防尘结界,就是为了锻炼弟子,扫地是所有弟子最基础的功课,地扫干净了,法器才能拿稳。”
郝娴想到养尊处优的连少校在这边给人扫地,心中就不由戚戚。
看来这老乡的穿越经历也不必自己舒服多少,也难怪都练到金丹了还满脑子想着回家。
“请!”
大和尚抬手,将几人送进塔,自己却又退了出去。
“几位叙旧,贫僧还有事要忙,明日早课之后,便来接各位去藏经阁。”
几人扭头,门已经咣当一声关紧了。
裴霁:“等等……搞什么,合着,压根没准备让咱们去正经地方休息啊!”
万象塔塔外不设结界,塔内的结界铺设的却像是空调房,上上下下干净的一尘不染,佛像更是亮的反光,几根柱子还蹭蹭往外冒凉气。
几人扫了一圈,没看见有人,神识在塔内也受限,探不出人究竟藏在哪里。
好在璇玑真人是个行家,他脱下傀儡,跑到边上按了几下烛台,右边石柱旁边就露出了一段台阶。
“下吧?”
三人顺着台阶往下走,一层一层转着圈绕,绕到看不清上面的门了,才听到有断断续续的歌声传来。
璇玑真人侧耳听了半天:“这是什么经文?”
郝娴眼睛一亮:“这是昊空!”
裴霁:“你怎么知道?”
郝娴蹬蹬蹬就往下跑:“因为沧澜除了他没人会唱英文歌!”
“英文?”
裴霁与璇玑真人不知所谓,但还是跟着郝娴快步走了下去。
问心塔每层都有不同佛像,最下面这层的佛身跏趺坐,双目微闭,披坦右肩式袈裟,双手环抱放于膝前。
而此时,佛像的臂弯里仰靠着一个人,眼睛似乎透过佛祖,看向了更遥远的地方。
“……Dark and dusty, painted on the sky,
Misty taste of moonshine,
Teardrop in my eye,
Country roads, take me home,
To the place I belong……”
《Country roads》,一首轻松欢快的民谣,昊空拖着长音哼唱的语不成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