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跟上,她没有看她敞在桌上的纸张,只是将杯中冷掉的水换掉,
戚公不喜喝茶,尤喜欢干净的清水,她也不喜奢华,平日所穿都是她亲手缝制仔细挑选,看似普通实则华贵,紧袖束腰便于动作的黑色缎袍,
她从不打扮,屋中胭脂水粉一样没有,一头微褐的长发只用筋绳在脑后固定,也是她主动请求来到她身边,才将她那简单至极的发上加了枚与她气质相配的黑金玉冠黑玉簪。
她不喜欢繁琐,知州府邸几乎有小半个望阳村大,主卧更是奢靡至极,可戚公却直接选了距离前厅大门最近的一座简陋小院,她也不喜欢去书房办公,她的公务都是直接在寝卧阅看,而后直接休息,这几日她小心揣摩她的习惯,才敢为她收拾东西。
她也言而有信,从不食言,她说了要收下他们,他们本以为她位高权重,定是将他们带进城就算仁至义尽了,不想,她虽没有在军中对他们特殊照顾,却竟会将他们也安排在知州府中,也没拒绝她要跟着她伺候的举动,更是对她自荐管理银钱的要求予以放任,虽白日去校场训练,不是日日能得见,但知道她就在,心中便无比的踏实。
“要人?”
戚知霄侧头看他,“要什么人。”
边也起身回道:“安州城能平安度过全靠戚公力挽狂澜,这城主之位本也该由您来做,但末将知您如此安排自有道理,蒙您器重任城主之职,本应感恩戴德鞠躬尽瘁以为报答,但末将自知能力有限,虽识得文墨,但到底粗人一个,为您管好军中末将绝不含糊,但要管理一城实是力不从心,未免忙中出错,故才想请戚公任一主事协同打理城中事物。”
此事边也斟酌已久,初时城中战后不稳他责无旁贷,便是吃力也硬撑着下来。但如今城中已定,且兵力越多,他要管顾之事便就越多,只是军中之事便已用他全部心神,城中诸事实在无暇他顾。
而前知州奢靡荒诞,政事皆留在案上不予处理,城中各处已然淤滞不通,他不熟悉城务,府官平庸,直到今日仍未能捋顺,若不是如今城中军令严厉,怕是早已乱成一团,遂便是让戚公觉得他能力不足,也总比忙中出错要强。
此事他本可以私下提拔人选辅佐,既能握权在手,又不会叫人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可他偏偏摆在面上,经由她手安排人选,既表了忠心,也能避免出错。
戚知霄看着他憨厚正直的脸,谁说武将没头脑,大智若愚不外如是。
不过自古文臣武将相辅相成,除了分权治理,也是为各司其职,这事就算他不提,也早晚要划分而治。
但她无心管理城中杂事,城兵增多他确实更加忙碌,安州城也确实要有一个管理后方的人才,
“你可有人选举荐,”
边也心头一松,紧绷的黑脸也带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来,“此次城变众官吏虽无异动,但都才能平平,难堪大任。而安州城中确是有一位可直接接管的合适之人,此人曾任大濛国三品尚书令,后告老还乡,于三年前定居安州,”
他抬起头,看向上首面色平静的冷肃女子,说道:“此人居在城北,汤宅,名,汤房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