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重要。”那丫头竟萌生那般荒谬的想法,定然是因着他带去的麻烦而生恼。得哄哄。
陆文睿:“……”忍不住伸手欲探他额头。
谢慎礼避开,皱眉看他:“怎么了?”
陆文睿:“……没发烧啊,怎么傻了?”
谢慎礼:“……”
陆文睿不解:“你现在不是得避嫌吗?怎么还准备往顾家送礼?你还想不想复官了?”
谢慎礼:“……不避了。”那姑娘都打算跟他私通了,他身为男人,岂能毫无担当?
再三确认他不是开玩笑后,陆文睿犹豫道:“送些珠钗金簪?姑娘家大都喜欢这些吧,霜华挺喜欢的,隔段时间就要去打几支。”
谢慎礼:“……你确定?”
陆文睿:“确定……吧……”
俩人面面相觑。
谢慎礼微微皱眉:“知道了,多有打扰,我先告辞。”
陆文睿也没留,送他走出刑部,有些恍惚地走回办公之处。
有那交好的同僚凑过来打听:“谢大、咳,谢先生过来可是有何要事?”
陆文睿神情复杂:“……算不上吧。”
同僚:“?”
这头刑部官员如何猜测不说,谢慎礼接着又拜访了几位熟人,得出的答案是大同小异,重心都是送礼,差别只在礼品选择上。
他一番思索,决定所有人的意见都采纳。
于是,第二天开始,各种各样的礼品如流水般送到京郊顾家庄子。
忙着倒腾香云纱的顾馨之毫无所觉。
第一天,收到一匣子珠钗。
她想,老干部这是觉得突然跑了不好意思,给她赔礼来了?
第二天,一箱子书册。
她想,这是让她多读书,学习圣贤,不要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吧?
第三天,一匣子玉饰。
她诧异,还送?
第四天,各色狼毫、湖笔。
第五天,各色墨砚。
第六天……
顾馨之再傻也觉出不妥了。
再想,这些礼,都是由谢慎礼那辨识度极高的近身侍从苍梧,架着挂有谢家西府牌子的马车送过来的。
就是,压根没避着人的意思。
……什么情况?
谢慎礼想干嘛?
再一天又收到几盒糕点时,顾馨之坐不住了。
仔细安排好活计,她换了身得体衣裳,直奔京城谢家。
递了帖子,略等了片刻,便看到许管事匆匆跑出来。
“哎哟,顾姑娘大驾光临,怎么还如此见外递帖子呢?赶紧进来!”完了他扭头训斥那门房,“顾姑娘都不认识了吗?下回直接迎进去!”
顾馨之也不管他那作态,只问:“许管家,谢先生可在?”
许管事忙赔笑:“主子正有客呢,奴才已经让人去禀了……这日头晒着呢,姑娘先进里屋歇着,喝口茶的。”
本来主家有客,她留在这里不太合适。但想到京城来回一趟就得个把时辰,现在又晒又热……
顾馨之犹豫片刻,点头:“行,我进去等等吧。”
许管事大松口气。
这回不比上回养病,许管事没把她带进内院,只是引着她来到一处小花厅。花厅一侧立着株高大榕树,树荫如盖,将小花厅笼在其中,加上四面开敞的格局,花厅里阴凉宜人。
一路过来热出一身汗的顾馨之顿觉舒服多了。
吩咐丫鬟们去取茶水点心过来后,许管事朝她拱手:“姑娘稍坐片刻,主子与客人正在书房议事,待他出来,定会马上过来见您的。”
顾馨之点头:“不着急。”她巡视一圈,问,“也不知你们主子何时才过来,劳烦许管事给我拿本书解闷吧。”
上回养病就看过许多,想必这次也不会拒绝。
许管事果真“诶”了声:“奴才这便去取来,劳姑娘稍等片刻。”
顾馨之自无不可。
片刻后,茶水点心到位,书册也被送了过来。
顾馨之吹着凉风,一手托腮,一手翻书,翻书的手还时不时伸去碟子里,捻一块糕点进嘴,悠哉舒服地宛如在自己家中。
“你看书的时候怎么能吃东西?”带着稚气的童声陡然响起,语气既好奇又仿佛有些不满。
顾馨之侧过脸,对上一眼睛圆溜溜的小胖墩,身后只跟着一名十来岁的书僮。
小胖墩约莫六七岁,一身宝相团窠纹锦衣裹得他圆滚滚的,头上两个小发髻,腰间挂着玉鱼佩,白净可爱,又虎头虎脑。
顾馨之双眼一亮:“哎哟,你是哪家小孩儿啊,快过来,我这里有好吃的点心哟~!”
小孩儿打量她两眼,仿佛在看她是不是坏人,然后才慢腾腾走进来,老气横秋对她道:“无功不受禄,我不要!”
顾馨之顿时被萌的心颤。
小孩儿却看向她捻糕点的手,问道:“你怎么能边吃边看书?你先生不会骂你吗?”
顾馨之回神,诧异道:“为什么看书不能吃东西?”
小孩儿摇头晃脑:“家金不足贵,藏书过百万。书册如此贵重,翻阅书籍时都得沐浴净手,认真以待,怎能边看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