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祸。
同样回过味来的谢慎礼冷冷扫他一眼,看向顾馨之,慢声问道:“我平日还算温和有礼吧?”
顾馨之觉着柳晏书的言行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闻言收回视线,回忆了下,老实道:“是挺有礼貌的。”就是,太有礼了。
谢慎礼又问:“你觉得我讨不着媳妇,是因为不笑?”
顾馨之:“……谢大人,我只是开个玩笑。”
谢慎礼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顾馨之懵。他知道什么?
柳霜华看看她,再看看谢慎礼,若有所思。
柳晏书已经缓过劲来,笑吟吟道:“谢大人,任重道远啊。”
谢慎礼瞟他一眼,举了举茶盏,权作回应。
顾馨之心中狐疑,总觉得这俩人话中有话。
不等她多想,谢慎礼当先起身:“歇够了,走吧。”
顾馨之诧异抬头。
柳霜华也不解地看着他。
谢慎礼慢声提醒:“不是要去琼林宴观百戏吗?时间差不多了。”
柳霜华讶异:“谢大哥也一起去吗?”
谢慎礼慢条斯理掸了掸袖口衣摆,再次恢复平日端肃齐整,声音倒是温和:“嗯,本就要过去那边,陪你们走一趟。”
柳霜华了然:“那三哥也去吗?”
谢慎礼跟着望过去,眼里透着几分威胁。
柳晏书到嘴的拒绝只得咽下去,无奈,一语双关道:“去,当然要去,往后可没有这样的热闹可看了。”
柳霜华跟着点头:“确实。一年就一次呢。”
柳晏书但笑不语。
顾馨之更是无所谓。
一行四人踏出厢房。柳霜华并顾馨之的丫鬟忙跟上来。
谢慎礼一扫,微微皱眉,问顾馨之:“你只带了俩丫鬟出门?”
顾馨之:“当然不,振虎他们看着车马啊。”
柳霜华笑道:“难不成在金明池还怕出事啊?没看我只带了一个吗?”
谢慎礼便不再多说,当下踏出酒楼。
这条路多是酒家食肆,此时正值饭点,游人比她们刚来时多了不少,不少都是带了丫鬟奴仆的公子姑娘。
路不算宽,人又多,他们一行走着走着,便慢慢错开。
柳晏书护着柳霜华走在前头,防着旁人冲撞了她。
顾馨之走在后头,旁边是慢步轻踱的谢太傅。
她看了眼这人端在腹前的右手,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在饭桌上就想问的问题再次冒出来。
“谢大人。”
谢慎礼微微低头:“嗯?”
顾馨之愣了下。这人长得高,自己仅到其肩膀处。他这般低头,倒也没错,就是……有点奇怪。她扔掉思绪,问出心中疑惑:“你穿成这样,方便行动吗?万一遇到什么事,打架是不是会跟跳舞似的。”
谢慎礼倒也没有不悦,只道:“并不会。”
真的吗?顾馨之的神情如是道。
谢慎礼莞尔,想了想,虚拢在身前的右手突然抬起,越过她头顶,在路边松树伸出来的枝丫上一折——
顾馨之只听得一声脆响,下一刻,他那收回去的手已多了截松枝。
谢慎礼捏着松枝,一边走,一边慢条斯理地摘枝上松针。
顾馨之好奇地盯着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双适合握笔的手,搁现代,还能弹钢琴装逼。
谢慎礼终于摘干净松针,略扫了眼,将巴掌长的细枝举到顾馨之面前,慢吞吞道:“看清楚了。”
顾馨之立马移开视线,紧盯他指间细枝。没了松针,这不就一普通细枝干吗?
谢慎礼停下步伐,随手一扔。
顾馨之一错眼,他手里的细枝已然不见了。她立马跟着停下,瞪大眼睛:“哪里去了?”
杏眸圆睁的模样,与平日的狡黠机敏大相径庭,看着傻憨憨的。谢慎礼微微勾唇,指了指路边。
顾馨之忙探头去看。
方才那支脱了松针的细枝,正颤巍巍插在泥地里,只露出一指来长的尾巴。
顾馨之:“!!”
她不敢置信,两步奔过去,蹲下,试图将那细枝拔起。
谢慎礼好整以暇等在旁边。
顾馨之拔了半天,没拔chu来,开始去抠泥。但金明池一年就开一个月,又要接御驾,底下官员哪敢马虎,这泥地被夯得实实的,抠了几下也抠不出来。
谢慎礼一个不妨,就看到她蹲在哪里刨土,哭笑不得,俯身,隔着衣衫握住她手腕:“别挖,脏。”
顾馨之眼睛犹自盯着那细枝:“我不信,你都插进去了……你是不是作弊了,树枝是不是被你偷梁换柱了?那是特地制作的尖头细箭是吧?”
谢慎礼把她拉起来后便松开,退后一步,道:“没有,就是松枝。”他解释,“我天生神力,寻常物件都能当做武器,所以,这长衫宽袖,并不会太过影响我。”
顾馨之:“……”
她以为她穿越的是古代种田世界,其实,是武侠世界吗?!什么神力,那一定是内力吧?!是吧是吧?!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慎礼。
谢慎礼不明所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