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称都忘了,“是因为楚弦吗?”
“不只是。”梁又木比划道,“不知道能不能说清楚,在我这儿,他是这个巷子和家的一部分。好像什么时候他都在。”
跟她眷恋的晚间炊烟、邻居话声和百叶窗外四季的落叶一样,什么时候都不会离开。
谢欢不大懂这种感觉,她入神思索:“……”
可是。
人也是会走的啊。
“九点十分了,休息结束。”梁又木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指尖敲敲桌面,“两个小时,能做完吗?”
谢欢又哽住了:“……能。”
*****
楚弦推门的时候,熊孩子二号楚霖林又在痛苦万分地做他的数学作业。
必须承认一个事实,世界上有脑袋灵光的,就肯定也有不灵光的,楚霖林自小数学就没好过,教也教不会,不开窍。
不会就是不会,有什么办法。
楚艺声坐旁边,眉头皱的特高。
“阿姨。”楚弦朝她点头,她神情柔和不少,“我先进去了。”
“又去找又木了?”楚艺声笑笑,“你俩也是……”
后面那半句都心知肚明。
楚弦没说什么,勾了勾唇角,幅度挺浅。
进门的时候,楚艺声提了句。
“霖林也差不多快上初中了,到时候得想个办法把他转到市中心小学那块儿去,这儿的房子先放着。”她道,“你在和会区的那套已经交房了吧,到时候是跟我们一起住还是自己住?”
楚弦一顿,没说话。
“那边离你公司挺近的。”楚艺声背对着他,轻声道:“楚弦,你早就把我花你身上的钱都还了。……我的意思是,你真的不欠我什么。”
气氛变得有些凝滞。
小孩也会察言观色的,楚霖林这时候不说话了
,也不喊着数学题难了,只是闷头啃着笔头子。
“到时候再说吧。”
楚弦开口,唇角微平,“不是还有两三年么。”
门一关,满室寂寥,楚弦在黑暗中静立了半晌,打开灯。
床旁的那把吉他旁边随手扔着张废稿纸,潦草写了几句歌词一样的东西,只能看出几个模糊的字迹:
【建一座城堡】
书桌上眼镜盒里躺着的丘比特嗡嗡响起来:“救……救……”
楚弦:“……”
竟然还有气吗。
前几天丘比特就这么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看来前段时间回光返照用光了它的能源,又没后续顶上,只能躺平呼呼喘气。
楚弦问过它,消失了会怎么样,丘比特指手画脚半天,往东边遥遥一戳。
“会回到……柱子里……”
“达咩……达咩哟……”
回柱子?什么玩意,楚弦继续问:“会死?”
“不会……但封印……不能动……”丘比特行将就木,躺在眼镜盒里也要用腐朽的声音嘶吼:“我在……帮你!!!”
“帮我什么?帮我耍流氓?”知道不会死了,楚弦一挑眉,拿张纸巾盖住它的脸,“安息。”
丘比特没声儿了:“…………”
楚弦善解人意地把眼镜盒打开让它呼吸下新鲜空气,刚拉开窗,消息提示又响起来了。
他曲着腿斜倚在床头,漫不经心划开。
【阿呆】:我再确认一遍。
【阿呆】:你刚刚是说,请婉蓉吃饭是为了让她帮忙,艺术节话剧黑幕你来演骑士,认真的吗?还是你在开玩笑?
楚弦嗤一下笑起来,笑的胸膛都发颤。
说什么就信什么啊?
怎么这么可爱啊。
刚才帮梁又木吹头发的时候,她突然仰过脸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突发奇想,竟然问自己当时为什么请婉蓉吃饭。
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这么一本正经的提,他有理由怀疑梁又木是突然看到了自己的黑历史话剧,又想起来有这么回事了。
那个改编的话剧还得了当时的一等奖,VCR现在还刻录在学校网站里面。梁又木演起义的公主,楚弦是她随身的骑士,戏份跟王子比起来少得可怜,最主要的高光就是吻着公主的手将她带下王座——这个优秀作品在今年又被一中官博发出来当示范,被转的满朋友圈都是。
【楚弦】:没逗你,真的。
【楚弦】:我的公主,能不能别信那些小道消息?我高中跟谁在一块都能被编排个二三四六出来,有那福气吗我。
梁又木在那边磨蹭半晌,又发:
【阿呆】:本来要我选我也会选你当骑士,没必要为难人家。
楚弦看了眼窗外,那边隐隐约约两个人影,有一个瘫在沙发上,没个正形,一看就是梁又木。
他垂眼,眉眼在灯光下清晰锐利。
【楚弦】:放心
【楚弦】:我高中没有喜欢的女生。
**
同学聚会那天,梁又木没特意打扮,还是长裙白鞋,外头套了件防风的棕黄毛线外套,整个人站在路边时,看起来有点冷清。
外人看她的确觉得冷清,脸颊瓷白,唇淡红,没什么特别的粉饰,眼睛和头发又极黑,有种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