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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又木火气很大,是真想把这破熊给拆了。
楚弦蹙眉看她,“怎么了?”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这走过来,没了桌面的遮挡,更是一览无余,梁又木虽说性格淡定,但还是惊到差点一个滑铲把人铲出去:“你站那别动!”
“…”楚弦还就真站在那不动了,“到底怎么了?”
“不,没事。”梁又木谨守自己的道德防线,闭眼道:“你回去吧,我好困,要睡了。”
楚弦:“现在七点半。”
梁又木:“…你管我!”
楚弦临走前还以为她发烧了,对着空气说什么胡话,她跟赶羊似的把人推出去,直到洗漱完躺上床,闭眼没两秒,楚弦没穿衣服的身子又在她眼前晃。
……不是说有多好看,当然,也不是说不好看!只是那种微妙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克制,就像是你无意间不小心撞见亲哥撒尿——还是坐着的那种。
虽然梁又木只那么惊鸿一瞥就没再看了,但还是,非常,尴尬。
熊比特被她逮住命脉,终于舍得闭嘴,梁又木裹在被子里看天花板。
明天是工作日,万恶的星期一。
本该是最烦躁的周日晚上,可她在此刻,却油然而生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幸存感。
终于周一了。
她主动或被动见到楚弦的时长可以缩短不少,连带着意外事件概率也会下降良多,但这治标不治本,事情放在那依旧要解决。
梁又木不知怎么的,莫名觉得更不合适了。
……对楚弦说,“能不能假扮一下我男朋友”什么的,比觉得跟袁莎莎或者小柳这样说更不合适。
但她的榆木脑袋想不出这细微的差别究竟出自何方。
她在床上翻滚半晌,最终还是没能睡着,少见地摸出手机,打算看点别的酝酿一番睡意。微信和□□的未读消息提示不知什么时候到了99+,梁又木微微蹙着眉点了进去。
现在大部分业务交流都在办公软件上,微信也被征用当了通知群。小柳是对这种事情深痛恶绝的,她有两个账号,公私分开,梁又木懒得弄这些,微信上层全是置顶的各种群组,再往下滑,第一个联系人是楚弦。
……当然,因为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他们的交流也非常短小精骇:
【楚弦】:过来吃饭
【梁又木】:1
【梁又木】:我妈做了粽子,来拿
【楚弦】:行
【楚弦】:不加葱,酸辣,细面
【楚弦】:喝茶?
【梁又木】:√
简短匆忙,有时别人都看不懂在说什么,满屏日常烟火气息。
楚弦的微信头像是赵奶奶家的仔仔,大狗懒懒趴在阳光普照的门前看树荫下的小鸟。估摸着都是几年前照的了,那会儿仔仔脸上的毛还没泛白。
梁又木把消息列表翻完,再点开许久没打开的□□。
她□□里加了从小到大的班群,原本成员们都在天南海北,很少有新消息,最上面现在却是初中班群,最后一条消息是五分钟前。
“?”她戳了进去。
初中同学们好像在讨论关于聚会的事情,梁又木有些费劲地依次把人脸和名字对上号,还在努力回忆时,又刷新出了一条新消息:
【单香】:我们要叫那个谁吗?
【刘旺吴】:…也行啊,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李任】:他不在这个群里吧??
梁又木:“…………”
她眉峰微微下压了些,点开群成员列表,果然,楚弦的名字不在其中。
大晚上的,梁又木不知从哪来了股劲儿,费劲巴拉地在自己的好友列表把楚弦找出来,没备注,名字是弦,头像是一角夜空。
她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个软件了,消息漫游了一会儿,对话框才把二人最后一条消息展现出来:
【弦】:分享一首单曲
2016年的6月12号,高考结束的第四天。①
梁又木点进去,和当时如出一辙,链接消失,只余一串乱码,自己第二天回了个问号,这就是最后一条消息。
她看着自己那个问号。
左边的头像是繁星漫天的夜空,右边的头像是阳光耀眼的清晨,看上去还挺像一个系列。
班群里还在继续:
【单香】:那要怎么联系他?
【李任】:你问问又木吧。她肯定知道。
梁又木没有回复,切出窗口。
已经是深夜,窗外树影摇曳,清风挽着凉意,在这静谧环绕中,她突然对那首未曾听见过的神秘单曲起了好奇。
……那是什么歌?
“你猜啾。”
“……警告你,我房间里有电蚊拍。给我小心点。”
******
心里装着事,次日梁又木工作间隙时有点心不在焉。
贺永海似乎误会了什么,还以为梁又木的不在状态是因为昨天拒绝了他,眼神有些微妙。
交接文件时,他又试图亲昵地去拍梁又木的肩头。
或许是这种富家公子哥的拉近距离的方式吧,要说太亲昵也不是,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