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汇演刚开始的时候叶惜就进了大礼堂, 她找了个最后面的角落坐下。
眸光紧紧跟随台上的沈娇。
那是她的女儿啊。
看她大方开朗自信的模样,叶惜心里对当年那个女孩最后一丝愧疚消失无踪。
如果当年没换孩子,她要么独自抚养长大,根本不可能嫁给舒经业。
他再怎么差, 全家也都是工人, 条件好。
要是没有回城,带着女儿在农村, 跟着徐思远一辈子都只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她的孩子也不可能成为如今这么耀眼的存在。
不行, 她得提醒女儿, 如果沈家发现了什么也一定让女儿想尽办法留下。
徐思远本来不想来看汇演的,他更想和中药材打交道,但是外语系的周老师非要推着他来看看爱徒在台上的表现, 只好过来了。
走进大礼堂时,里面光线较弱,只能清晰看到台上。
“老徐,虽然我们班上这个沈同学长得不如你们班的苏同学,但她口才是真的好,一点也不露怯。”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培养的, 这股聪明劲以后用在正道上,举荐去外交部很好嘛,为国家做奉献。”
周老师滔滔不绝, 徐思远随意应了两句:“你们班上的师生口才都很好。”
“你们班那个苏同学也不差,就是小姑娘比较腼腆,性格要是再开朗些就行了。”
“药理系不需要对着中药材口若悬河,能沉下心来好好学习药性,才是最好的。”徐思远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平静。
“……是, 挺好挺好。”周老师揉了揉鼻子,知道和这个呆瓜说不到一起。
徐思远下台阶时,余光不经意掠过角落,随即凝眸。
“徐老师?”周老师在前面催:“快点吧,没位置了,咱们去前面站着看。”
“嗯。”徐思远收回目光,跟着他下去。
往角落闪躲的叶惜睁大眼睛看着男人的背影。这是徐思远?他怎么会在北城大学!
汇演持续到七点结束,外面天色已黑。
苏家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说这件事,心里很愁,容岚耷拉着脸。
主持人和表演才艺的同学都在后台卸妆,和苏娉关系好的同学围上去——
“阿娉,你今天真的很漂亮,我在台下第一眼就看到你了。”
“是呀,虽然学校的人我还没认全,但是在我见过的同学里,阿娉是最好看的。”
苏娉有些羞涩,白皙的脸颊涌上红霞,耳尖上朱砂小痣鲜艳欲滴。
见她人缘这么好,苏蕊心里有什么想法顿时萌芽,她下意识往后台走——
“妹妹,我有事想跟你说。”
苏娉没多想,“好。”
还没卸妆,她先跟同学以及老师打了个招呼,跟着苏蕊往外走。
“姐姐,你要说什么呀?”
她身上穿着刚才主持时单薄的白裙子,风一吹更加萧瑟。
苏蕊看到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想破坏她纯净无瑕的眼睛。
“妹妹,”她放缓了声音,柔声道:“你要做好准备。”
“嗯?”苏娉略微侧眸,有些不解。
“你还记得上次中秋在老家,见到的我舅舅和舅妈吗?”
苏娉点头。
苏蕊叹了口气,“那天早上我去喊他们吃饭,在门口听到他们说的话。”
小姑娘安静地听着她说。
“你后背是不是有块青色的月牙胎记?”
“嗯,”苏娉睫毛微颤:“有。”
“我舅妈说,十几年前她在医院门口的垃圾桶里看到有个婴儿,后背有块青色月牙胎记,右耳耳尖有一点红色的朱砂痣。”
“他们捡起来看了一下,婴儿好像没有呼吸,又扔了。”
“那一天是七月十八。”
苏蕊半真半假,一直在观察苏娉的神情。
“妹妹?”
见她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
“你想说什么?”苏娉抬眸看她,乌黑的瞳仁平静如水。
“……我就是想提醒一下你。”
“谢谢,我知道了。”苏娉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捋到耳后,“我还没有卸妆,先回后台了。”
苏蕊不敢相信,她怎么会这么镇定自若?难道是二叔二婶早就把身世告诉她了?可是住在苏家那段时间,她试探过堂哥,他压根不知道啊。
看着女孩纤瘦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有些想不明白。
另一边,沈娇刚从后台出来想去找爸妈,就被一个女人堵住了路。
“你好,麻烦让……”她随意看过去,而后愣了。
这不是上次在药材站一直盯着她看的那位阿姨吗?
“孩子,你叫沈娇是吗?我有话想跟你说。”说完,叶惜就拉着她的手腕往礼堂后面空寂的地方走。
沈娇挣开她的手:“抱歉,这位同志,我不想听你说什么,我还有事,请你赶快放开我,不然我就喊人了。”
“娇娇,”女人松开手,目光灼灼看着她:“你真以为自己是沈家的孩子吗?如果不是我,你不可能有现在的生活,想知道实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