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说话，慕承戈道：“所以还不如让他在外面找，反正······若是真不成了，我也可以将他带过来见你一面。”
这话让君涟漪心中一慌，自己要死了，慕承戈就主动带叶轩宸来见自己，开什么玩笑！
那还是别见了，暂时就这样吧。
“呃，算了吧，这事儿以后再说。”
慕承戈于是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你先回去休息，我陪陪师父。”
说着他就起身走了，这人说话办事都十分干脆利落，很明显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询问任何人的意见。
君涟漪无奈，只能摆摆手示意他走。
·········
翌日。
天色刚刚大亮，沈韵就穿着一身素衣出来了。
她不着发钗，一头乌黑的发丝整齐的盘起来，看着有种特别的韵味。
“柔玉，准备好了吗？”
身后的女子颔首：“嗯，可以去了。”
君涟漪站在不远处，跟着她们去了后山。
那里有一座水晶棺，是多年之前准备好的。
慕承戈已经将他放进了棺材里，柳楣然英挺俊朗的眉目依旧栩栩如生。
“走吧。”沈韵细细的看了他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
但是君涟漪明显感觉到她比之前少了许多生气，似乎柳楣然死去，连她也一起带走了。
这刺痛了她的心，世上无法厮守的有情人，何必悲苦。
慕承戈点头，将水晶棺合上。
不多时身后出现了一队身穿黑衣的暗卫，他们抬起了棺材，朝山上走。
君涟漪跟在他们后面，有种不真实感。
就这样······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沈韵跟在身后，脸色很平静，看不出来什么悲伤的神情。
她似乎不在乎，但君涟漪知道若真的不在乎，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守这么多年？
但这一切再痛，也要往前走。
一片窒息般的沉默里，水晶棺慢慢被盖上了泥土，君涟漪闭上了眼睛仰起头。
泪珠从她眼角滑落，不知道为什么她很难过。
虽然柳楣然没有养过她一天，但如今看着他死去，君涟漪依旧会觉得心痛。
或许他若是好好的，肯定会把君涟漪带走，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受这么多苦。
但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幸运。
沈韵上前去撒上最后一捧土，依旧没有落泪。
但是众人下山的时候她晕了过去。
···········
“师娘！”
慕承戈将她抱进怀里，神色有些难看。
“她太累了，不必担心叫她好好睡一会儿吧。”君涟漪在旁边看着，半饷低低说道。
慕承戈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过得飞快，那一日沈韵晕过去之后在此醒来就没有再露出什么悲伤的神情。
她将一切的精力都放在了君涟漪身上。
因为她的第一阶段治疗开始了。
“放我出去，慕承戈，你没说这儿这么恶心啊！”君涟漪泡在一个池子里，乌漆嘛黑的各种虫子顺着她的后背爬上来。
她鸡皮疙瘩爬了满身，差点儿就要跳出去。
但是慕承戈的声音很平淡：“我跟你说过，治疗很可怕，你说你可以的。”
“我那是不知道，你快放我出去！”她刚要说什么，一个虫子就朝着她的嘴飞了过来，于是君涟漪立马闭上了嘴。
虫子密密麻麻的在池子里面跑，君涟漪白皙的肌肤逐渐肿胀起来，她觉得晕晕乎乎的。
那些虫子仿佛会通人性一般，也不会咬人。
但是这种治疗简直太可怕了，每次君涟漪头皮都要炸开，但她没办法。
沈韵在池子上面看着，半饷道：“不然先出来吧。”
“不行，治疗断一次都可以会影响最终的效果，师娘也不会愿意看见她出事的吧？”
君涟漪恨得牙痒痒，却没说话。
她闭上眼睛更可怕，感官让她不由得开始想象那些场景，将自己吓个半死。
沈韵沉默片刻，于是默认了慕承戈的方法。
每次君涟漪从水池爬出来都像个水鬼。
身上都肿了，看起来十分狼狈。
沈韵在她身边照顾事无巨细，或许是因为照顾柳楣然很多年，她十分熟悉这些事情。
但是君涟漪看在眼里却觉得不是滋味儿：“你堂堂镇国公府的小姐，何必要将自己置于这般田地？”
“傻孩子，照顾你们是我心甘情愿，更何况你父亲对我来说不一样，他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倒影，对我来说比京都好上千倍万倍。”
即便当年他那样死缠烂打，但是沈韵对他的感情从未改变。
和京都循规蹈矩并且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来说，柳楣然甚至是赤子之心。
君涟漪顿了顿，说道：“你的选择我自然没办法干涉，可是······这很难过。”
“无妨的，这辈子我亏欠了别人，必然是要还的。”
就像柳楣然，她当初嫁给君长风的时候就已经是背叛，就像君涟漪，丢下她就是亏